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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出了皇宮之後,馬車在街道上緩慢行駛著,為了不讓車身搖晃,令沈青黎不適,陸淮起特意讓駕車的馬夫放慢了速度。
「你方才是不想讓我和小皇帝爭執起來?」陸淮起將車上的毯子拿過毯子蓋在沈青黎的身上,冬日夜間的風較為涼寒,他不想她受了風寒。
「你才回西梁,我不想你和他這麼快便針鋒相對,還是待一切穩妥了之後再開始清算你與他之間的事。」
沈青黎心中有些憂慮,小皇帝雖然無能,卻到底是個心狠手辣之人,萬一將他逼急了,只怕也不是那麼好對付。她相信陸淮起,卻不敢讓他去涉險,自從經歷了之前假死的消息之後,她便十分關心他的安危,除此之外,或許是因為她懷了孩子之後,心性便不比從前那般堅狠。
陸淮起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心中也猜到定是自己當初假死之事讓她哀痛過度,是以現在她不想讓自己行艱險之事。
他坐到她身邊,將她連著她身上的毯子一併抱到自己的懷裡,在她的發間親了親,「既然如此,我便聽你的,暫時先放緩此事。」
馬車停在府門前,沈青黎正要將毯子拿開走下馬車,陸淮起卻將她的手按住,對她揚眉一笑,便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她心中一跳,接著便趕忙摟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埋怨道,「你可真是半點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啊。」
馬車旁駕車的馬夫見此情景,立即低下了頭轉過身背對著他們,聽到沈青黎小聲的低語,馬夫看著前邊的路,心中暗暗道,坊間傳聞都說,九千歲對自己的夫人極盡寵愛,現在看來,傳言果然不虛。
陸淮起一路將沈青黎抱進了府中,正打算朝臥房走去,忽然間沈青黎說道,「臥房現在換了院子,」她說完指了個方向,見陸淮起臉上詢問的神色,她解釋道,「原先的院子因我一時大意弄翻了燭台,燒了房屋,是以換了地方。」
陸淮起抱著她的手猛然收緊,他低聲問道,「怎麼如此,你可有事?」
沈青黎見他緊張的神色,心中升起一陣暖意,忙笑著道,「關心則亂,我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怎麼會出了事。」
陸淮起哪裡聽不出她是在寬慰自己,他無奈嘆氣,「以後要萬事小心,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不然我會擔心。」
話語中的低沉溫柔讓沈青黎低下了頭,她輕輕嗯了一聲算作答。
進了臥房之後,將沈青黎放在床邊,府中的下人都識趣的沒有過來打擾,染墨和張力也只守在院子外邊,沒有入內。
沈青黎想到梳妝檯前將頭上的珠釵取下,陸淮起卻已抬手代勞,將珠釵放在一旁,他便朝著她靠近了些,眸子中儘是一片醉人的濃醇,仿佛一壇深藏多年的美酒,輕嘗一口便會禁不住深陷其中,難以逃脫。
她微垂著頭,纖長濃密的睫羽忽閃著,掩住了眸中的顫意,感覺到他的呼吸愈發靠近了自己,她竟忽地抬起了頭,在陸淮起微微訝異的眼神中微閉著眼眸吻上了他的側臉。
陸淮起訝異之後,感到臉上溫軟的觸感和清雅的吐息,他嘴角牽起,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心中升上來一股歡喜,這是她首次主動親近自己,他一手摟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中帶了帶,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更近。
沈青黎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她睜開了眼眸,看著眼前男人俊美如畫的眉目,想到這麼些日子以來的日夜思念,她湊上去又在他長眉的眉尾處蜻蜓點水一般,落下幾個細碎的吻,接著抬手撫上他的眼尾,感受到他長長的睫毛掃過自己的手指,她便也在那裡落下一吻。
陸淮起看著她這樣湊在自己跟前主動的樣子,禁不住笑了出來,低聲在她耳畔處說道,「好了夫人,接下來還是讓為夫來罷。」
聽著他這樣說,她也不僅垂下眸子,唇角卻抑制不住的揚起,胸中被一股甜蜜的情意充滿。
房內點著的香爐中生出淡淡的煙氣,掩蓋了一室溫情。
第281章 故人
昨夜梁京城內落了小雪,清早起來,府中的下人都早早的到各個院子中,將院中花樹上的雪水擦去,以免雪水將花凍壞。
沈青黎聽到院中輕微的動靜,睜開了眸子,眼中還帶著些微睡意,外面雖寒,可房中卻很暖和,她身上蓋著的錦被都被細心的掖好了被角,不透進一絲風來。
她從床上正要起來,陸淮起已經從外間進來,聽到他的動靜,沈青黎抬頭看去,見他已穿戴整齊,著一身墨竹色棉袍,身形挺拔俊朗,朝著她走過來時眉眼含笑,如墨的眸子中恍若星辰點點,看迷了她的雙眼。
陸淮起走到床邊,將她扶了起來,「這便醒了,怎麼不多睡會。」
他聽朱氏說懷著身孕的女子多半嗜睡,是以一早起來後,也沒有叫醒她,想讓她多歇息一會。
沈青黎搖頭笑道,「都快日上三竿了,還不起來,這麼懶漫對孩子也不好。」剛要下床卻見床邊自己的緞面鞋不見了,正疑惑之時,陸淮起卻道,「你稍等會,我起來後將鞋子放到暖爐旁暖了一會,現在也該好了,給你拿過來。」
說著,他起身真從那邊的暖爐旁,將她那對緞面鞋取了過來,她詫異的看著他,不曾想他會如此細心。
「冬日早間有些寒意,鞋子拿去暖暖你穿上也不會著涼。」陸淮起一邊解釋著,一邊自然無比的將沈青黎的腳放到自己腿上,幫她穿戴鞋襪。
沈青黎臉頰一紅, 對他這般無微不至的呵護感到無所適從,忙要將自己的腿抽回來,陸淮起卻不讓,應是將她的鞋襪都穿好了之後,看著面色微紅的妻子湊上前笑道,「都成親這麼久了,怎麼阿黎還這樣容易臉紅。」
沈青黎心中暗道,也不知是誰,成親那麼久了,還是這樣沒個正經,總愛這樣來撩撥她,完後還愛取笑自己。
洗漱過後,沈青黎做到梳妝檯前,正打算讓染墨進來幫自己梳頭,陸淮起卻站到了她身後,「別叫染墨了,我昨個吩咐過,今早你所有的事宜都由我這個做夫君的親自來操勞。」
她訝異的看著他,只覺他又在調笑自己,可目光觸及他眸中的認真,她心中不由一亂,垂下了眸子。
見她低眸,他從梳妝檯上拿了檀木梳,抬手將她的烏髮撩起,看著比之前略顯乾枯的青絲,他眸子一暗,這必然是待在獄中的那段時日所造成的,而這些歸根究底都是因為他假死的計謀所給她帶來的傷害。
執著木梳的手微微發緊,出神之時,沈青黎回眸看他,見他神色有異,問道,「怎麼了?」
他搖頭笑笑,用木梳開始為她梳發,因怕扯痛了她,動作便十分輕緩,沈青黎不由暗笑,看來他還真是從未幫女子梳過發,這樣小心的力度要梳到何時,只怕到正午也未必能將她的頭髮梳好。
「還是叫染墨進來罷……」她看著男人對著自己的長髮那般認真的神色,終於還是忍不住睡了出來。
陸淮起卻十分堅持,最後輸了一個十分簡單的髮式,姑且算是一個髮式。一頭烏髮在腦後盤了一個髮髻,再插了一支玉簪,便算作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