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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這衙役似乎有些反常,染墨不禁探尋的看向了他。
還是平日的那個衙役,但她就是覺得那裡不太一樣,透著些古怪,讓她不禁又多看了幾眼。
將沈青黎輕輕的側靠在了稻草堆上,她錘著酸麻的腿過去接過餐盒,見那個衙役竟然還沒有離開,就像是在等著什麼似的。
她心中更是疑惑,打開餐盒之後,見還是往常那些不堪入目的飯食,正覺得古怪的時候,竟然猛地發現那餐盒下方居然有一個隱藏著的暗格。
她心怦怦直跳,低著頭將自己的神情都隱在了陰影之下,再抬起頭臉上的神情變得正常無比,她走過去對著那衙役道,「我家夫人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們居然還送這樣的飯食過來?」嘴上說著這話,她眼睛卻暗暗在打量這那衙役。
只見那衙役抬起頭來,眼睛也和她對視,一瞬間她感到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忽的,她心中大驚,這人……賈甄!
竟會是賈神醫來了,這刑部大牢賈甄是怎麼進來的?
心念一轉,她想到昨晚刑部大牢外的騷動,莫非是在那時混了進來,之後便易容隱藏在衙役之中,今早就過來見她們。
想起了那餐盒中的暗格,賈神醫帶過來的想必應是治傷的聖藥,心中一陣欣喜,夫人有救了!
賈甄看著染墨眼中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經將自己認了出來,當即眼神示意她,讓她記得將餐盒中藏著的藥收好,找機會給沈青黎抹上,染墨看懂了他的意思,朝著他眨了眨眼睛,賈甄便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染墨心中在意著賈甄帶來的藥,也沒想起來賈甄怎麼忽然學會了易容術,只裝作在用飯,卻是暗中將餐盒裡藏著的藥悄悄收進了腰間。
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賈甄來了,那麼她和夫人總歸不算是孤軍奮戰了。
第265章 魑魅魍魎
賈甄自然不會是無師自通的學會了這易容術。
是衛紅瓔在兩天之內教會了他。
當時賈甄剛從童萬金的府上出來沒多久,他和童萬金一起商量著該如何混進刑部大牢,可無論是那種方法都無法確保萬無一失。
正暗暗發愁的時候,他就在一個街角撿到了身中奇毒奄奄一息的衛紅瓔。
他那時心中的震驚和複雜像一陣激浪一樣翻過來,將他淹沒,以至於他沒有心神再去思考別的,竟然就那樣講衛紅瓔帶回了自己的宅院。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給衛紅瓔制出了解毒的湯藥。
看著自己手中端著的那碗黑漆漆的湯藥,他沉沉的嘆了一聲,終於還是將衛紅瓔扶了起來,給她餵下了解藥。
心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想法,竟會救下幾次三番下毒害夫人的罪魁禍首。
他看著衛紅瓔憔悴失色的臉色,心中暗道自己或許是瘋了罷。
衛紅瓔悠悠醒轉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她一睜眼便看到一個背影,是個男人正背對著自己坐在桌子前。
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眼裡變得戒備,悄悄的下床過去,想從後面將那人擊倒,那人竟忽然轉了過來,將她的手臂擒住轉到身後。
她吃痛回頭,就看到一臉複雜的望著自己的賈甄。
猛地愣住,她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他們再次相見竟會是這樣的場景。
賈甄將她往旁邊一甩,道,「你身上的毒才剛解,不想餘毒沖亂氣血就不要亂動。」
這話的意思是,「你救了我?」她想這樣說,卻發現自己跟本說不出話來。登時亂了心緒,她這是----啞了?
賈甄見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皺眉道,「我發現你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毒藥已經壞了你的嗓子,你以後應該都再也說不出話了,我昨晚試過,卻也是無能為力。」
衛紅瓔的臉色一下子大變,這是當時洛楠那些殺手劍上的毒,這毒十分古怪霸道,一旦通過血液進入身體,就讓人渾身無力發冷,並且神志不清。
是以她逃出了皎月樓之後沒多久,便癱倒在了路邊,昏了過去。
沒想到最後被他救了回來,只是,救了回來又怎麼樣,她竟然啞了。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她站在那裡,只略微思考了片刻,便拉過賈甄的手,賈甄想要抽回,她卻不由分說的在他手上寫到,「我會助你。」
賈甄詫異的看著她,不敢相信衛紅瓔竟然會有此舉,這太出乎他的意料。
而衛紅瓔心中卻明白的很,她雖然也恨沈青黎這邊的人,可現在卻不一樣了,洛楠沈青皎二人竟然對她下這種毒手,想要她的命。
相比較起來,她自然是更加怨恨他們二人。
所以,她不介意暫時先幫助沈青黎他們,等將洛楠夫婦一網打盡的時候,她再和沈青黎張力他們算帳不遲。
跟賈甄解釋了之後,賈甄也明白了她心中的主意。
但是,他心中很清楚衛紅瓔的性情,知道若是和她一起,很有可能那一天惹得她不快,便會被狠狠報復。
她身上的變數太大,太不易掌控。
可最終他還是同意了,或許是想著衛紅瓔也可能會幫到他們,又或許是他覺得她現在的境況有些可憐,出於同情而答應了她。
總之,最後他留下了衛紅瓔。
而從今日的事看,衛紅瓔也的確對他們是有用處的,現在多虧了她的易容術,他才可以成功的混進大牢,將傷藥送到夫人的牢房。
賈甄的藥卻是有著奇效,染墨每日偷偷趁著衙役不注意給沈青黎抹上了些,沈青黎已經在漸漸的好轉,而沈青皎因為上次刑部大牢外的敵人突襲,洛楠不放心她再來,所以沈青黎也有好些天沒再見到沈青皎。
但她還是時不時的被曹秋萬招過去到密室中受著苦痛。
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透便又加新上,但到底還是這樣一直堅持著撐了下來。
曹秋萬怕總是這麼折騰她,將她給折磨死了,便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染墨和張力身上,也將他們一起帶出來受刑。
張力畢竟是練過武的,還勉強撐得過來,可染墨就不一樣了,她雖然也會武,可終歸是個女子,傷勢便比張力重上許多。
賈甄看著暗暗發愁,卻也只能多配些藥,每日借著送飯的機會給他們送過去,讓他們治傷。
這樣的日子雖然難熬,但沈青黎想著自己腹中的孩子也終於還是咬牙忍著。
可她沒想到,很快這種殘忍的「平靜」便被打破,接著迎來了更加難以忍受的羞辱和苦痛。
小皇帝將她召進了宮裡。
她已經在囚牢內度過了近半月的無日無夜的非人生活,現在乍然從暗無天日的刑部大牢中出來,坐在囚車傷看著天邊如血的夕陽,她竟有種不知現在是何年何日是晝是夜的恍惚之感。
囚車吱呀吱呀的碾著地上枯黃的落葉,沈青黎抬頭看著樹上飄落下來的落葉,心中嘆道,「深秋將至了……我們的孩子已經好幾個月了啊。」
她抓著囚車,粗糙的木頭刮破了身上的囚服,她卻也已習慣,一陣秋風瑟瑟吹來,她眯著眼睛,感受著風吹在面頰上的涼意,讓自己更加清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