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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沈青黎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眼神一下子染上了冰寒之色。

    這曹秋萬定然是受了小皇帝之命,來審問她,想從她口中得到能將陸淮起徹底抹殺為國之重犯的證據。

    她心中的冷意蔓延開來,唇角卻是微微牽起,露出來一個恬淡的笑,「大人,您說的這話實在是奇怪,我聽不太明白。我夫君在西梁朝廷的這些年,無時不刻不在為皇上分憂,何時做過什麼貪贓枉法之事,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曹秋萬聽到她這麼說,眉毛壓了下來,臉上的神情嚴肅了些,「陸夫人,你這從一開始就是不想說實話是嗎你是陸淮起的夫人,本官能理解你想為自己夫君辯解脫罪的心思,但是你要明白,這裡是刑部大牢,本官現在是在審問你,並且陸淮起罪大惡極,這是當今聖上金口所說,全西梁的人很快都會知道此事,陸淮起的滔天罪過不是你這幾句話就能洗脫掉的,所以,本官還是奉勸你,不要在說這些無用之言,快些將陸淮起的罪證交代出來,本官或許還能考慮一下對你從輕發落。」

    沈青黎忍受著身上的疼痛,抬起頭嘴唇蒼白一片,她笑了笑,眸子裡有些譏諷,「『從輕發落』,曹大人,我已經是被聖上判了死刑的,你一個尚書,如何能做的了主,讓聖上對我從輕發落,再者說,就算是從輕發落,不過也就是從凌遲之刑變為留一全屍而已罷,這樣的從輕發落,對我而言,有何差別。況且,讓我昧著良心去污衊我的夫君,以求一個從輕發落,我也不稀罕。」

    她說完,看著曹秋萬的眼神里滿是諷刺和堅決。

    曹秋萬被她這一番話說得有些惱怒,這女子一個階下囚,竟敢放肆至此,當真是和那陸淮起一個德行。從前,他就受過陸淮起不少的閒氣,現如今陸淮起死了,他還要聽他的夫人這樣羞辱他,說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尚書,那輕蔑的樣子真是讓他惱火至極。

    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豎著眉毛道,「沈氏,注意你的言辭,你這是在藐視本官嗎!?」

    沈青黎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沒有覺得解氣也沒有覺得痛恨,她不在乎這曹秋萬如何對她,她就是容不得別人污衊陸淮起的名譽,笑了笑,她淡淡說道,「大人,我句句皆是實言,並無針對您的意思。」

    曹秋萬心道,好個伶牙俐齒的,看來,他今天非得先教訓教訓她一頓,好也讓她知道這刑部究竟是誰的地盤。

    「來人,上夾棍!」

    夾棍之刑,沈青黎是知道的,這種刑罰極其折磨人,十指連心之痛,常人根本難以忍受。

    她靜靜的看著那兩個衙役從牆上取下來一副夾棍,心中暗道果然還是來了。

    兩個衙役將夾棍套到了她的十指之間,在曹秋萬一聲「行刑」之下,就朝著兩邊狠狠的拉扯過去,而那夾棍就緊緊地勒住她的手指,劇烈的疼痛讓她咬緊了牙關。

    曹秋萬看著沈青黎受著夾棍之刑的折磨而滿頭大汗的模樣,他冷笑一聲,欣賞著這個大快人心的場面。

    等沈青黎的每根手指上都滲出血來,曹秋萬才慢悠悠的道,「行了,撤了吧。」

    撤去夾棍又是另一種折磨,夾棍刮著已經破掉的血肉,那樣牽扯的疼痛讓沈青黎的神經都在顫抖。

    曹秋萬笑得快意,「如何,沈氏,這樣的刑罰不好受吧?」

    沈青黎勉強的蒼白著臉笑道,「的確是種折磨。」

    曹秋萬嘆了口氣,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陸夫人,如果可以,本官也不想這樣,怎麼樣,現在你可想清楚了,要不要說出陸淮起將他和心腹往來的證據藏在何處?」

    沈青黎嘴唇都在顫抖,她呵著氣道,「其實大人何必這樣麻煩,總之聖上是想要定我夫君的罪,那麼還找什麼證據,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是嗎?」

    曹秋萬怒斥道,「大膽!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聖上豈是能容你污衊的!?」

    看著兩個衙役,他冷聲道,「給我掌嘴,什麼時候本官說停才行!」

    兩個衙役聽了之後,立即取來了兩塊一尺長的薄木板子,這是用來掌嘴所用的,這種板子打在臉上,最是疼痛,不消片刻,就會將犯人的嘴巴抽出血來。

    曹秋萬冷哼了一聲,「沈氏,你可真是膽大妄為,什麼話都敢亂說,聖上是你這等罪婦能私議的?」

    沈青黎笑道,「曹大人對皇上可真是忠心耿耿,只是不知道皇上他記不記得你的好?」

    曹秋萬聽出了她話語中的譏嘲,心中一陣怒氣,他不耐道,「快行刑!還等什麼呢!」

    兩個衙役不敢吭聲,聽了曹秋萬的怒斥之後,趕緊的拿著板子要掌沈青黎的嘴。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被敲響,外邊一個衙役低聲道,「大人,有人前來說要見您。」

    曹秋萬眉毛一挑,這種時候怎麼還會有人到這刑部大牢,他看著沈青黎不耐煩的道,「不見不見,讓他走!本官這還有要事。」

    那外邊的衙役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小心翼翼的道,「大人,那人說了,您見了他之後絕對不會後悔的,他只耽擱您一盞茶的功夫。」

    曹秋萬皺了皺眉,稍微思索了一下,他看著沈青黎道,「這裡先緩緩,等本官回來再說。」

    這就是暫緩行刑了,那兩個衙役領命之後,放下了板子,退到了一邊。

    曹秋萬出了密室後,看著那門外邊候著的衙役,冷聲道,「人呢,在哪兒?」

    衙役趕緊道,「大人隨小的來。」

    曹秋萬冷冷的瞥他一眼,寒聲道,「本官可告訴你,要是那人沒什麼要緊事還耽擱本官的時間,那本官可饒不了你!」

    衙役嚇得脖子一縮,忙迭聲道,「小的不敢欺瞞大人,小的不敢……」

    曹秋萬冷哼一聲,「諒你也沒那個膽子。」

    走到了一個昏暗的角落時,那衙役退到一邊,低聲道,「就是這兒了,大人。」

    曹秋萬停下腳步,只見那角落中一個戴著黑色斗篷的男人背對著他站著。

    他看著這人,覺得他故弄玄虛,「就是你要見本官?」

    那黑衣男人壓著嗓子,想來應該是想掩藏自己本來的聲音,「大人,不是我想見您,而是我 這裡有些東西想要見大人。」

    曹秋萬聽著那人壓著聲音,覺得聽起來很不舒服,卻也好奇他口中所說之物是什麼,「是何物,你且拿出來讓本官瞧瞧。」

    那人轉過身來,頭低著大大的斗篷帽檐遮住了他的面容,他從袖中掏出來了一打紙張之類的東西,交到了曹秋萬的手中。

    那東西一到了曹秋萬手裡的時候,他就敏銳的感覺到了,那東西可不是什麼一般的紙張,那是一沓子銀票。

    他低頭看了看,發現竟是一萬兩銀票。

    這樣多的銀票,他幾十年的俸祿也達不到這麼多。

    眼皮劇烈的跳了跳,他抬頭探尋的看著那黑衣男人,卻怎麼也看不到那人的面目,他陰險的笑了笑,「你這是在賄賂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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