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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沈青皎眸光微閃,看著小皇帝笑了笑,眼底的深意讓小皇帝捉摸不透,「皇上不必這般看著我,助您掌政奪權,只是想讓您在事成之後,答應我們夫妻一些好處罷了。」

    這樣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小皇帝怎麼可能就輕易的相信了。

    洛楠有這樣雄厚財力和勢力,他還會需要什麼好處。他又能給他們什麼好處。

    沈青皎見小皇帝沒有回應,她搖搖頭,「皇上何必這樣懷疑我們,我一個婦道人家,又哪裡會有什麼野心,我想要的只有一個人。」

    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陡然變得陰冷無比。

    小皇帝聽出了貓膩,他探尋的掃了她一眼,問道,「什麼人?」

    他心裡也有些好奇,除了大皇姐,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讓這惡婦恨成這樣。

    沈青皎一字一頓的道,「沈青黎。」

    小皇帝猛地一驚,大皇姐不是已經死了嗎,她這是在說什麼。

    忽然的,他意識到了什麼,莫非是,「你說的是陸淮起現在的夫人----沈傾黎?」

    沈青皎面上爬上來一絲惡毒的笑意,「是的,皇上,正是這個女子。」小皇帝還不知道這個沈傾黎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大皇姐呢。

    小皇帝皺起眉來,心裡有種古怪的感覺,他問道,「你和這個沈傾黎有什麼仇怨?你們之前認識?」

    沈青皎心底冷笑連連,「自然認識,並且認識了很久了。」

    自她懂事起,便和沈青黎生活在一個屋檐之下,可不是很久。

    小皇帝心裡古怪的感覺更甚,他看到跟前的酒杯,端起來就一飲而盡,接著納悶道,「你之前不是離開了西梁,她又是南曇人,你難道還去過南曇?」

    洛楠見小皇帝這樣仿佛是在逼問沈青皎似的,他面色變了變,「君上,這是內子的私怨,就不勞您費神了。」

    小皇帝也回過神來,覺得自己方才的確表現得有些過度關心了。

    他便不再問這事,轉而想起來之前沈青皎提到的有關於奪權的事宜,他問道,「你們之前提到會幫孤消除陸淮起在朝中的勢力,孤想知道,你們有何高見?」

    沈青皎臉上顯出神秘的笑意,「此事事關重大,皇上還請附耳過來。」

    小皇帝看她這樣笑意盈盈的樣子,有些不情願,沈青皎卻道,「隔牆有耳。」

    他壓下心底的抗拒,依言湊了過去,聽到沈青皎的主意之後,他眉毛微挑,眼睛裡幽光乍現。

    沒有想到,這個沈青皎雖是一介女流,竟還真有一番謀略。

    「既如此,便依你所言行事。」

    他臨走前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出了酒樓之後,他回頭望著頂樓的窗格,眼睛中有些複雜的暗芒浮現。

    沈青皎是他大皇姐的仇人,也同樣是他的仇人,這一點他永遠不會忘記的。

    但是,他現在必須先和她一同謀事,將屬於他的權力奪回來,到了那時,他必然會讓這個惡毒的女子付出代價的。

    他不會讓大皇姐白死。

    酒樓之上,沈青皎坐在洛楠的對面,看著小皇帝坐著馬車回去了。

    她臉上的神色寒涼如冰,這個小皇帝對她諸多防備和厭惡,以為她看不出麼。

    他那點掩飾,在她眼前根本就不夠看的。

    不過,為了謀大事,這些無關緊要的瑣碎之事便沒那麼需要在意了。

    他即便是厭惡自己,不還是低下頭來與她合謀。

    洛楠轉了轉杯盞,想著方才那小皇帝的種種表現,臉色淡淡的,眼神里卻有些冷芒,「傳言都說小皇帝懦弱可欺,我今日一瞧,卻發現傳言不可盡信。」

    沒想到洛楠會說出這樣的話,沈青皎看向他,「怎麼,你覺得他如何?」

    在她眼裡,小皇帝就只是一個半大的少年,被人欺壓,只想奪回自己的東西,卻沒有半點謀略,到底還是欠缺火候。

    洛楠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做生意那麼多年,見過的人太多了,「皎皎,你沒注意到嗎?這小皇帝的眼裡,滿滿的可都是野心哪!」

    沈青皎聽他這麼說,她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發現那小皇帝的眼神的確是和他以前做十二皇子的時候,大不相同。

    那裡面的東西,不難讀懂。

    是對權力的渴望,是終日來被權力折磨的痛苦和不願放手。

    他的眼睛早已經不是少年該有的清澈了。

    又是一個被皇權污濁掉的少年。

    洛楠感嘆的說道,「這樣的人,若是讓他掌握了實權,等他根基穩固了,做大了之後,怕又是一個陸淮起啊!」

    這樣的斷語讓沈青皎眯起了眼睛。

    她可不想扶植出來一個那樣的危險人物,那樣的人太不好掌控。

    稍一不慎,就會被反咬一口,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小皇帝回到皇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快到了用晚膳的時辰了。

    他趕到自己的大殿內的時候,那個假扮他的小太監正瑟瑟發抖的縮在一角,生怕別人過來發現了他。

    他看那小太監,將他的龍袍穿在身上極為礙眼,真是奴才一輩子就是奴才,你便是讓他穿上了龍袍,那也是不像。

    嘴角邊浮現一絲譏諷的冷笑,他對著那小太監冷聲道,「怎麼,穿上了龍袍還真把自己當天子了,孤來了也不來見駕,是想要孤給你行禮嗎?」

    那小太監今天一整個下午都躲在殿內,不敢見任何人,就是生怕自己被人識破。

    這下猛然間聽到這個聲音,他整個身子就是一抖,回頭就看見一臉沉怒的小皇帝,他趕忙飛奔過去跪了下來,「皇上,您可算回來了!」又想起來剛剛小皇帝所說的話,他趕忙又繼續道,「奴才萬萬不敢有那些大逆不道的念頭……」

    小皇帝見他一直跪著磕頭,皺起眉頭。

    若是平時還罷了,他現在可是穿著自己的龍袍,而他穿著的又是小太監的衣服,這樣成何體統。

    這樣的場景,似乎在提醒他,以前他和陸淮起之間的關係仿佛就是如此。

    心裡蹭的竄上來一股子怒火,他怒吼一聲,「大膽的狗奴才,穿著朕的龍袍磕頭,誰給你的狗膽!?」

    小太監被吼得渾身抖得像篩糠一般,他面如土色,手忙腳亂的把龍袍趕緊脫下,高高的舉在頭頂,抖著嗓子道,「皇上息怒,奴才該死!奴才知錯……」

    小皇帝看著那明黃色的龍袍,沒有去接,他寒聲道,「被你這閹人的髒汗給玷污的衣袍,孤怎麼還會再碰!」

    看來,得讓尚衣局重製一件龍袍了。

    換下了身上的太監服之後,小皇帝冷冷的問道,「今日可有人發現了你?」

    那小太監一聽這個問題,竟有些支吾起來,頭上還有些冷汗。

    小皇帝眼神一厲,「怎麼了,說話!」

    難不成他就出去了一個下午,居然還有人來見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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