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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徐赦這才注意到秦信也在被綁在了木樁上,他聽到了他的話之後,卻是一臉的不屑,「嘁!我當是誰,原來是你秦信,無知小兒!你可知何為識時務者為俊傑?就因為你不知而我卻明白,所以這才使得你我現在境遇上的天差地別!」他一時得意的有些忘乎所以,還衝著一旁的薛粲笑著道,「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將軍?」

    秦信氣得眉毛都高高的挑了起來,眼睛裡滿是怒意。

    而薛粲則是側頭莫名笑了一下,望著他的眼神里有些鄙夷和冷意,「徐赦,你一個西梁的將士在本將軍的面前自稱什麼『末將』?我可受不起啊!」

    這是什麼意思?

    徐赦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有些僵硬,「將軍,您這是……」

    難不成薛粲這是想反悔?一想到或許會是這個可能,徐赦的心忽然急速的顫抖了起來。

    薛粲卻沉默了片刻,又倏爾一笑,「本將軍這是開玩笑呢,徐將軍怎麼還當真了。」徐赦心下一松,薛粲又高聲對著四周說道,「大夥們可能還不認識這位將軍,來,我給大家介紹介紹,這位徐赦徐將軍,本是西梁彬州守城大將里的一員,後來作了逃兵,歸降了本將軍,今天咱們能夠獲勝,還得多虧這位將軍的叛變!」

    四周的北齊士兵都轟然笑開,嘴上卻說著什麼「多謝徐將軍」、「承蒙將軍做了細作」之類的話。

    薛粲這話不知是夸還是貶,徐赦心中有些怪異的滋味,但還是厚著臉皮笑了笑。

    可還沒等他臉上的笑容擴散,他忽然聽到一聲利劍出鞘的響聲,餘光里還瞥到了一道霜白的刀光,他下意識回頭,正迎上薛粲陰寒的目光,以及那凌厲的一刀。

    薛粲手起刀落,就將徐赦的腦袋提在了手裡。

    他半邊的臉上還濺上了鮮紅的熱血,他把徐赦的腦袋舉了起來,高聲說道,「你們都瞧好了,這種叛徒即便是叛了西梁來投我北齊,在我薛粲這,他都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叛徒!而我最痛恨的,便是叛徒!你們都記住了,若是你們中的任何一人將來作了叛徒,那最好求上天保佑,別讓自己落到我手上,否則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他把徐赦的腦袋給高高拋起,接著又是狠狠的一刀劈了下去。

    他這麼一個舉動,弄得在場的所以的人都噤了聲,他們都不敢說話,只默默的看著地上徐赦屍首分離的慘狀,在這夏末的夜裡,結實的打了個寒顫。

    這一場好戲演完了之後,薛粲不甚在意的把臉上的血跡都擦了個乾淨,笑得如往常一樣,陰鷙而狡詐,「得了,方才那只是一個小插曲,現在才是今晚的重頭戲。」

    眾人膽顫心驚,真是不想再看什麼所謂的「好戲」。

    薛粲看著他們惶恐不安的模樣,笑得更加恣意,「來人,把我營帳里的那桶子馬鞭拿過來。」

    馬鞭?好端端的那什麼馬鞭?

    那些小兵和那被綁在木樁上的西梁將領都在心裡疑惑,這薛粲今晚究竟是想做什麼。

    等兩個小兵把那桶沉甸甸的馬鞭給抬了過來的時候,他們更加搞不明白了。

    一皮桶的馬鞭,會有那麼重?兩個成年男子居然合力搬過來還如此費事。

    而等薛粲把那馬鞭給抽出來的時候,他們就知道為什麼了。

    那裡面全是蘸了辣椒水和鹽水的馬鞭,這種馬鞭抽起人來必會十分疼痛。

    薛粲讓人搬來了一把椅子,他往上面悠閒的一坐,接著對他們說道,「我覺得我這個人對於俘虜還是比較善待的,可今日看來,這些俘虜都不是太聽話,」說到這,他瞟了一眼秦信,看著秦信怒瞪著自己,他陰狠的笑了笑,才繼續道,「所以,我想必要時還是要讓他們受受苦頭才行,但我這人一出手又太狠了,以免我一動手就將他們給打死了,我看,不如就讓你們代勞吧?如何?」

    這個『如何』是對那些北齊士兵說得,他的命令,誰敢不聽,是以這話一出,他們就都上前領了鞭子,朝那些西梁俘虜走去。

    薛粲坐在一邊,笑看著他們,心情極好的樣子,他又加了一句,「若是能打得他們求饒,我便重重有賞。」

    那些士兵聽到有賞可拿,總算都打起了精神。

    秦信冷眼看著,絲毫不懼接下來的那頓鞭子,他張口便罵道,「薛粲,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不要忘記千歲大人所說的,一杯鴆酒一卷草蓆便是你最後的下場!」

    秦信跟前的那個北齊士兵一聽這對薛粲大逆不道的話,他趕緊就揚起了鞭子,要抽上去,卻被人從後面劈手奪下,一轉頭就看見滿臉陰鷙的薛粲,「我自己來!」

    他奪了鞭子,便狠狠的抽在了秦信的臉上,一下又一下,狠辣至極。

    臉上被抽的皮開肉綻,鹽水和辣椒水都滲進了皮肉,秦信卻一直咬牙忍著。

    一整晚整個北齊軍營裡面都響徹著令人心驚的鞭聲。

    第240章 癲狂

    皇宮大內金鑾殿上,小皇帝坐在金黃的龍椅上,他正襟危坐著看著下面的百官朝臣,雖然今日並沒有官員有事啟奏,可他還是端坐在上方,靜靜等待著。

    前天夜裡,他的心腹傳來消息,說前線那邊應該出了事,他隱約覺得或許是和陸淮起有關。

    是以今早他天色還黑蒙蒙的時候,他便早早的起來,讓宮人給他穿衣梳洗,他想快些上朝,看看今日是否會有前線的消息傳入大殿。

    他一想到很有可能是陸淮起出了事,他就渾身的血都在沸騰。

    可枯坐了許久,也不見殿外有人進來,他正打算讓徐福祿宣布退朝,可就在這時,殿外有個人急急的沖了進來,徐福祿皺眉看著,心中暗道這人看著如此匆忙,莫非是有什麼大事。

    小皇帝心忽然快速的跳了起來,但他還是壓下了心頭的激動,「何事這般惶急,速速上奏!」

    那人跪下後,把頭抬起來,一臉的驚惶,「回皇上,前線,前線大敗……九千歲他,他墜下懸崖,生死不明了!」

    這話就像是一塊巨石砸進了原本平靜的湖面,頓時激起了層層波浪。

    小皇帝簡直要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他拼命的扣著身下的龍椅,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

    而下面的朝臣已經炸開了鍋,他們難以抑制的在大殿之上就譁然起來。

    「陸淮起竟然死了!?」說話的人因為過分的驚訝,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這前線本來周牧死了,就像是沒了主心骨一樣,軍心渙散,後來又死了個蕭幸,現在可好了,連陸淮起也死了,這下還不節節敗退,讓北齊人得意個夠!」

    「我還是不能相信,這消息是真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奸臣陸淮起就這麼死了?這未免太突然了些……」

    「這有什麼,你當那前線是什麼地方,那烽火連天遍地屍骨的修羅場,就是他陸淮起又如何,不也只是個血肉做的凡夫俗子,那刀槍來了,他也是擋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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