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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沈青黎在迴廊上坐著,看著眉心緊皺的童萬金,她暗嘆一聲,「童公子,你放心,有賈神醫在這裡,他們的毒一定會解的。」

    童萬金抬眼看她,點點頭,卻道,「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查陸淮起的下落,你也不必憂心,陸淮起那人又豈是能被人輕易撼動的。」

    其實他心裡也不是完全有底,但他有一種直覺,陸淮起不會有事的,他必定會抵達邊關的。

    兩日後,賈甄總算是將張力和染墨的毒都解了。

    張力將那晚拿到的玉佩交給了童萬金,「這是那晚我在那領頭人身上拿回來的,若如你所說,他們並不是那神秘人,那這玉佩應該也證明不了那人的身份,但我想總歸可以提供一些線索。」

    看著手裡的那塊玉佩,童萬金面容一肅,「這玉佩我會好好查一番的,你就安心休養吧。」

    張力笑了笑,「童公子太小看在下了,如今毒已經解了,這胳膊上的不過是皮肉傷,我早就不將這點外傷放在眼裡了。」

    童萬金臉上的神色也輕鬆了些,不像之前那樣緊繃著,拿了玉佩和沈青黎告辭後便回了自己的宅子。

    彬州城地勢奇特,群山之外,一群黑甲軍正在查探地形。

    他們是北齊的軍隊,統帥薛粲派他們過來刺探軍情。

    一個小兵爬著山,這山勢陡峭,他爬的有些費事,抹了把汗,他有些煩躁,「你們說,咱們統帥還讓我們來看什麼敵情,那西梁軍早被我們打得潰不成軍了,從宿城一直退到了這裡,還有什麼返還的餘地?」

    旁邊一個小兵看了眼上面的高山,心裡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爬到山頂,他也有些埋怨,「說的是啊,西梁那邊的軍隊沒有主帥,早就是一盤散沙,在咱們面前連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現在又已經退到了彬州這個破地方,被我們北齊大軍攻破是早晚的事了。」

    其中一個人回頭看了眼他們,不贊同的道,「行了,都到這兒了,說這些又抵什麼用,還是快點到山頂,完成主帥給我們的任務罷。」

    那兩個小兵撇了撇嘴,卻也沒說什麼,只不甚情願的跟著那人後面上山。

    彬州城內,一片混亂。

    原本的西梁大軍現已只剩下不到一般的人,而這剩下的軍隊也是日漸離心,近些天來,有許多兵士們都在鬧事,怕也要四分五裂了。

    陸淮起自那日在土山群里受了傷之後,被寧遲找到,休養了幾日,便又開始上路了,如今已抵達了彬州這裡。

    可他一到了這裡,就看到了這裡軍心散亂,軍隊四處分散的樣子。後來又聽說現在軍中都在流傳他下落不明的消息,將士們覺得連他這個主帥都出事了,他們自然是沒有辦法再和北齊對抗了。

    陸淮起隱約的覺得事態發展的有些嚴重了。

    他開始讓人向梁京城送去他回歸的消息,另一方面開始穩定君心,重整西梁大軍。

    他的隊伍行至一處山路之時,遠遠的看到一隻隊伍朝這裡過來,那為首的將領一頭亂髮,臉上還帶著鮮血和泥土,樣子十分狼狽,神色間有些慌亂惶急,仿佛是在逃命一般。

    而他身後跟著的那一支隊伍,也與他差不多,皆是盔甲髒亂,滿身泥土。

    身下的戰馬也是一副疲態,看著好似是連著跑了好幾天都沒停下飲水的樣子。

    陸淮起勒了韁繩,讓隊伍停了下來。

    他想看看,這隊伍到底是做什麼的。

    寧遲和秦信在他身後,看著那群隊伍奔了過來,看著就是一副逃兵的樣子。

    如今西梁軍軍心渙散,和越戰越勇的北齊大軍對上,自然是更加衰弱,死守彬州的將士見無望反攻,久而久之,軍心必是要大亂,這時候,是最易出現逃兵的。

    那奔逃過來的軍隊見前面停著的隊伍,臉上都現出驚疑的神色,也不自覺停了下來。

    陸淮起看著他們,他眯起眼來,笑了一笑,「你們這麼匆忙是想趕去哪兒啊?」

    為首的將領見他居然主動和自己搭話,他有些意外,「敢問您是……」

    後面的兵士們看著這突然出現的俊美男人,臉上也是納悶不已的神色。

    畢竟,彬州如今面臨著大軍壓境的困局,這種艱難的時候,根本不見還有人會來這個戰亂之地。

    薛粲帶著的北齊大軍一到彬州外邊,彬州城裡的許多百姓就都默默收拾了家裡的金銀細軟,紛紛找機會偷偷逃出了城。

    他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只想過自己的安生日子,他們可不想在這裡傻等著北齊大軍的鐵蹄踏到這裡。

    寧遲謹慎的打量著他們,確認他們是西梁軍無疑,才皺眉冷聲道,「這位是當朝的九千歲陸淮起,你等如此打扮,還倉皇逃來,又是什麼人?」

    他這話一出,那為首將領當即露出驚愕惶恐的神色,他忙從馬背上下來,給陸淮起行了一個大禮。

    那些其他的兵士們也紛紛隨他下馬行禮。

    那將領行禮之後,抬頭驚慌的望著馬背上的陸淮起,臉上都是懼怕的神色。

    陸淮起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還沒回答孤的問題。」

    那將領一抖,臉上基礎喊來,「回九千歲的話,末將是……是,」他說到這,似乎是說不出來了,他朝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臉也不敢再抬起來,「九千歲饒命!」

    陸淮起眉毛一挑,低頭瞥著他,「為何作逃兵?」

    那將領聽到他這麼問,他抬起頭來,額頭上一片青紫,「北齊軍隊近日來頻頻來犯,彬州內的將士們群龍無首,軍心不齊,早已經潰散不成,軍伍中已有許多逃兵,現在已經……已經是死守了。怕是沒有多少天可以抵擋了。」

    陸淮起心下嘆息,他來之前已經想過會是這樣的狀況,現下也不是處置對錯的時候,彬州這裡最需要的就是軍士,不能再有逃兵了,他皺眉道,「孤如今已帶來了援軍,你先歸隊吧。」

    那將領像是驚訝於他居然沒有處罰自己,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也難怪,陸淮起的惡名整個西梁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從來都是以殺伐果斷的鐵血手腕而令人膽寒的,眼下竟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了他,不難不讓人詫異。

    他領著一群隊伍歸入了陸淮起帶來的精銳部隊,還有從來時路上進過的兩個城池收歸來的軍隊,這樣看來人數也是不少了。

    當晚,他們和彬州的守城大軍還有先前留下來的西梁大軍回合了。

    陸淮起在營帳內,看著行軍布陣圖,長眉皺了起來。

    彬州的形勢真的是不容樂觀。

    第237章 滑鐵盧

    陸淮起獨自一人坐在帳內看了兩個時辰的兵書後,將幾位還留守在彬州城內的將領都招進了營帳內,一起商談舉兵反攻北齊一事。

    幾個將領進了帳內看著在主位上坐著的陸淮起,都有些惶恐不安,這其中之前那個逃兵將領也在內。

    營帳中間擺著的是彬州內外的地形模擬的沙盤,他們進來後,便各自站在了沙盤的兩邊,看著沙盤垂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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