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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可她卻發現她邁不動步子。

    她低頭一看,見她的腿上纏了一團黑色的霧氣。

    心中大驚,她伸手揮散那古怪的黑霧。

    可黑霧散去之後,她猛然驚叫出聲。

    原來,黑霧下面的是一條黑凜凜的巨大的蛇尾!

    女子忽然冷冷一笑,喚道,「我的好妹妹,你瞧瞧我是誰啊?」

    她心裡有如一萬隻螞蟻爬過,一團亂麻,心慌意亂地抬起頭,卻見那女子搖身一變,竟變成了一隻碩大的黑色巨蟒!

    她大叫一聲,眼睜睜地看著那巨蟒朝自己俯衝了過來,一張血盆大口正對著她咬了下來!

    「啊----!!!」

    慘叫一聲,她從床上睜開了眼睛,背後已經汗濕了一整片。

    賈甄端著湯藥跑過來,忙問道,「怎麼了,夫人,出了什麼事?」

    沈青黎怔了一會,回過神來,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強笑著回道,「沒什麼事,只是做了個噩夢罷了,賈神醫不用擔心。」

    賈甄點了點頭,「患了天花,身體虛弱,晚上又休息不好,睡不好做噩夢也是正常的,等會我給夫人開個安神寧心的房子,您服了湯藥應該就會好很多。」

    沈青黎低頭,掩住眼中的失神,「勞煩您了。」

    「夫人太客氣了,這是在下的本分。那麼,我就先下去了,您好好休息。」

    看著賈甄走了,沈青黎想著剛才的夢境,陷入了沉思。

    都說夢境雖然有諸多虛幻之處,但還是現實有些聯繫的,夢可以示警或預示一些事情的發展。

    那夢裡的神秘女子,似乎和自己有些親近的關係,夢裡的場景是想說有個和她關係相近的女子會暗中加害於她麼。

    可夢裡那女子喚她為妹妹,她想著,自己是南曇國左相府的嫡女,下面只有兩個妹妹。

    而且,她那兩個妹妹儘管也不是什麼好人,心中各有自己的小心思,卻也只是兩個沒什麼頭腦的草包。

    可夢裡那個女子卻十分陰險狠毒,這麼一想,跟她那兩個妹妹根本扯不上關係。

    那麼,究竟是在指誰?

    她隱隱覺得,自己和那個女子應該是很熟悉的。

    難道,是在她失憶之前所遇到過的人,只是她現在卻不記得了。

    這樣卻有些麻煩了,敵在暗,我在明,很可能一個不注意,就被對方拉下深淵了。

    手緩緩地捏緊,她先告訴自己也許一切只是自己想多了,一個夢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她潛意識裡一直告訴她,這個夢沒有那麼簡單。

    或許,這次她身染天花,就是對方已經出手了的表現。

    看了看窗外,一片深重的夜色,天上連一顆星子也沒有。

    心情更加沉重了些,也不知道陸淮起那裡怎麼樣了。

    陸淮起在書房裡坐了大半夜,看著書桌上成堆的奏摺,他第一次感到有些疲乏。

    往常這種時候,他就會有一雙柔嫩的小手幫他按著額頭解乏,和他說話舒緩倦意。

    可現在,她卻因為天花被隔離出了陸府。

    手中的狼毫筆頓在半空中,掉下來一滴墨汁,在奏摺的批處上洇開。

    皺了眉頭,這已經不知道今晚第幾次因為走神而失誤了。

    定了定心神,從新拿起一份奏摺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門外響起一陣熟悉的叩門聲。

    是張力。

    他頭也沒抬地淡聲道,「進來。」

    張力身上的夜行衣還沒來得及換下,就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

    陸淮起看他這一身衣裳,就知道他是去追查那個丫鬟的下落了,而他一回來就過來這裡,必然是有消息了。

    「那丫鬟,你查到了?」雖是疑問句,卻是十分肯定的語氣。

    張力垂頭抱拳道,「是,屬下一路尾隨著春桂進了橫湘酒樓的頂層,那裡有一個蒙面的女子,就是指派春桂在蛋黃酥里動手腳的背後主使,那女子似乎極有身份,幾個下屬武功都不低,對她卻是畢恭畢敬,完全遵從於她的命令。」說到這,他腦海中又蹦出來那女子下令讓人把春桂的爹的屍體抬到春桂面前的一幕,心中湧上來一股惡寒。

    陸淮起聽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張力卻明顯感覺到屋內的氣溫驟降了許多。

    「那人在頂層的那個房間?」陸淮起突然問了一個讓張力莫名其妙的問題。

    張力不知道陸淮起問這問題的用意,但還是快速地在腦中回想著,然後答道,「是南面最裡邊面朝落月湖的一個房間。」

    陸淮起眼中鋒芒乍現,這個房間是橫湘酒樓最好的一間,向來都是招待一些微服出來遊玩的皇親貴族的,很少對平民開放。

    那女子卻能在那個房間裡出現,她究竟是什麼身份?

    張力想了想又說道,「回主子,屬下有個想法不知道是否正確……」

    陸淮起眉峰一攏,「有話就說,不要這樣猶豫不決。」

    張力汗顏,這只是他的猜測而已,既然主子發話了,那如果猜測有誤,也不能怨他了,「是,屬下從當時春桂和那女子的對話之中,覺得那女子此次的舉動,看似是與整個陸府為敵,但實際上,那女子似乎最想要對付的人,其實是----夫人。那女子或許是和夫人有仇的。」

    陸淮起眼中掀起晦暗的風波,沉默了半響,忽邪佞一笑,「是嗎,那麼孤也許已經知道了那不知好歹的惡毒女子到底是誰了。」

    和阿黎有仇怨的女子,也沒幾個。

    而其中最陰險歹毒的一個,卻是很明顯的----沈青皎,阿黎之前的那個蛇蠍姐姐。

    沒想到她居然又回來了,真是陰魂不散啊!

    他本來不屑於對付這種心思狹窄的後宅惡女,可沒想到她卻一直糾纏不放地追著阿黎,現在還想置阿於死地,著實是不可饒恕。

    「張力,你派幾個暗衛一直盯著那個女人的行蹤,看她最近都和什麼人在一起。」他要知道這個女人背後有了什麼人,如果不是突然有了什麼堅固的靠山,她是不會這麼猖狂的,這次捲土重來,分明是有了一個他所不知道的大勢力在後面幫著這個陰毒的女人。

    「是,屬下這就去辦。」張力低頭應道,退了下去。

    其實,他也很好奇,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她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還有,那個最後出來的男人又是什麼身份。

    想起之前那個被派去追他的那個手下,那人雖然輕功略弱了些,但是卻有著很敏銳的直覺,他可以在一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藏匿在暗處的自己,這樣的高手也不是很常見的了,而那個男人身為他的主子,必然身份尊貴。

    陸府的另一個宅院名叫鯉園。

    也就是現在沈青黎被隔離的園子。

    沈青黎在東邊的翠靈軒,而朱氏因為病情過於嚴重,則被安排到了最西邊的洵雪閣。

    翠靈軒內,沈青黎剛剛服下了賈甄開的治療天花的湯藥,那藥既濃又苦,她本來十分怕苦,可眼下因為天花所帶來的過度的疼痛,竟然也不覺得藥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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