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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陸淮起是什麼人,他是西梁國的實際掌權者,同時也是北齊國的被廢棄的大皇子,他身上不僅背負著沉甸甸的治國重任,還有著不得不報的血海深仇。
陸淮起知道童萬金是擔心他這個朋友,但他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正因為我得過天花,所以我知道我不會那麼容易被傳染,阿黎這樣,我不在她身邊,我怎麼能放心?」
童萬金本還想再反駁他,可一看到他那張為了沈青黎熬了一整夜而寫著疲憊的臉,他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罷了罷了,和他一起這麼多年了,他這個性子最是執拗了,一旦他走了認準了的人和堅持著的事,你就是再勸他,任你嘴皮子說破了說幹了,那也是無濟於事。
幽幽嘆了一聲,童萬金頭一撇,不再言語。
「陸淮起……」
氣氛有些僵硬之時,一道微弱的女聲低低的響起。
是沈青黎醒了。
陸淮起一聽這聲音,眸子一亮,趕緊上前,想要看看沈青黎的情況,卻被她阻止了,「你站在那別動,我染上了天花,你離我遠一點吧,不能傳染給你……」
陸淮起不喜歡聽她這樣說話,「我沒事的,我以前得過天花,不會……」
他沒能說完,沈青黎蹙著眉頭打斷了他,「那也不可以。我不想你再有什麼事,娘已經染上了病,我不想再看到我另一個親近的人也有事了……」
陸淮起看著她虛弱無力的樣子,心裡一陣揪疼。
沈青黎努力地笑了笑,沖他擺手,「你放心吧,這裡有賈神醫,我不會有事的,你和童公子出去吧,這裡不適合久留。」
陸淮起還想要堅持,可是一看到沈青黎眼裡的水光,他就不得不後退了。
童萬金搖了搖頭,果然,這重色輕友的傢伙,他怎麼說他,他都不聽,那小妮子一張嘴,他就聽勸了。
等陸淮起他們出去以後,沈青黎才悶哼了一聲,她真的很難受,方才差點就要在他面前顯露出來了,不想他擔心,她才極力忍住的。
賈甄見她一頭的冷汗,嘴唇都泛白了,忙問她,「夫人,你沒事吧,感覺如何?要不要我先給你開點止痛的方子?」
沈青黎沒有回答他,反而是向他提了個問題,「賈神醫,現在九千歲不在這裡,你實話和我說吧,我這天花是不是真的治的好?」
賈甄一愣,有些意外於她的心理準備,他無奈一笑,「夫人這是不相信在下的醫術嗎?」他看著沈青黎茫然的樣子,神情一正,「夫人您放心,這天花雖然難治,但並不是什麼治不好的絕症,在下斗膽在此以我天下第一神醫的招牌來向夫人擔保,夫人的病絕對不會有事,您就儘管相信在下吧。」
沈青黎點點頭,鄭重道,「多謝賈神醫。」
賈甄給沈青黎看診完之後,又去了朱氏的院子,看到朱氏明顯嚴重許多的病狀,他眼裡划過懷疑之色。
這天花來得有些奇怪啊。
正尋思這背後的可能一時,府里的管家風風火火地過來了,「賈神醫,您快過來看看,府里好多下人似是都染了天花啊!」
賈甄連忙跟著他去了下人們的房間,一到那裡以後,就聽見一陣子痛苦的低哼聲。
有些臉上已經冒出了水泡,有些正吐著酸水。裡面傳出一股難聞的酸臭之味,賈甄皺眉囑咐,「快捂住口鼻。」
管家臉色一白,趕緊照做。
消息很快傳到陸淮起那裡,他長眉擰起,如果只是朱氏和阿黎染了天花,那事情還待再查,可現在整個府里的人大半都出了事,那一定沒有那麼簡單了。
賈甄從下人房那裡回來之後,整個人都忙得暈頭轉向的了。
「九千歲,當務之急一定要把府內染上天花的人都隔離出去了,這事萬萬不能再耽擱了。」
陸淮起也同意這話,如果再拖下去,恐怕整個陸府都成了疫病蔓延之所。
他在城南還有一處宅子,之前一直空置著,現在正好有了用處。
不過,這樣一來,沈青黎也會被隔離出府,他想要每日都見到她就會很麻煩了。
沈青黎也不想離開他,留他一個人在這偌大空曠的陸府,可她不能把天花傳給他,只好壓下心裡的種種念頭,勸慰他道,「等我身體好轉了,就會回來了,不用掛懷我,你好好保重自己。」
陸淮起看著沈青黎的馬車越走越遠,身側的拳頭捏的緊緊的。
他一定要查出那個幕後搗鬼的人,然後將其就地正法!
第212章 要她好看
送走了沈青黎之後,陸淮起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陰鬱的狀態。
童萬金默默抓緊了鎏金小算盤,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和他說話,才不會被誤傷。
賈甄心裡想著朱氏和這府里的下人突如其來的天花之症,覺得還是有諸多疑點和不妥,最後想了想還是向陸淮起說道,「九千歲,在下認為,此次府里之事,像是有人在暗處動了手腳,不然不會一夜之間,就有如此多的人都染上了天花,在下之前問過管家,在端午之前,府中還是一切正常,並沒有身染天花的人出現,府里的人也沒有和染疫病的人接觸過。」
童萬金心裡打了個突,忙道,「那你是覺得這天花不是和外人接觸而染上的,那就奇了怪了,好端端的,還能自己就莫名其妙得了這病?」
賈甄沉吟道,「或許,是府中人碰過什麼的東西是被患了天花的病人所接觸過的。」
陸淮起聽後,沒有說話,卻在思考昨天府上的人究竟碰過什麼有古怪的東西。
賈甄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或許不是物件,也可以是吃食方面……」
陸淮起被這句話一下子點醒,他忽然想起來,昨晚朱氏和那些下人都吃了一樣東西----宮裡賞賜的蛋黃酥。
那些蛋黃酥還剩下了一些,賈甄查看過之後,面色沉重,「這些蛋黃酥應該就是癥結所在。有人在上面動了手腳。」
金烏西沉,月色漸濃。
一個身形微胖個頭不太高的人影在夜色中快步走著,似乎做了什麼虧心事,她走得非常迅速,並且有些鬼鬼祟祟的,看著很是可疑。
穿過一條街道,她走到了梁京城最繁華的酒樓後面,進了後門。
上了頂樓的廂房,那裡有人正在等她。
她進了門,透過一層紫色的珠簾,隱約看到那名女子端坐在後面,臉上還帶著一層面紗,看不清她的真正面目。
她對著女子跪了下來,行了個大禮。
女子端起桌上的香茗,掀開杯蓋輕輕聞了聞,點點頭贊道,「真是好茶。」聲音輕柔動聽,讓人極想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不是也如這優美的嗓音一樣清雅秀麗。
她端起茶盞,啜飲了一口,才懶懶地把視線轉向珠簾之後跪著的人,施恩似得開口,「起來吧,我又不是你的主子,跪我做甚麼呢?嗯,春桂?」
那跪著的女子,正是從陸淮起府上偷逃出來的丫鬟春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