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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殷離靳眼帘輕斂,淡定從容,雍容爾雅,「啟稟西梁國皇帝陛下,鄙人其次前來西梁,是來找尋鄙人的未婚妻的。」
說話間從寬袖中取出一個捲軸,殷離靳又緩緩的打開捲軸。
「西梁國皇帝陛下,南曇先帝在駕崩前親筆寫下御旨,要把南曇的湘河公主嫁與鄙人為妻。怎奈,陸九千歲捷足先登,先於本人一步將南曇公主帶走。鄙人無奈,只得親自來西梁找尋鄙人的未婚妻。」
殷離靳對小皇帝說話時,語氣談不上謙卑,但至少也算是尊重他的。
這樣的態度,和他之前和陸淮起爭鋒相對的態度截然相反。可見在殷離靳看來,他眼裡西梁真正掌權做主的是小皇帝,陸淮起?什麼鬼?
這話一出,陸淮起兩條刀裁過的黑眉驟然高挑,南曇老皇帝留下的御旨。
沈青黎也懵了。
她不過就是個人質公主而已,長的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怎麼一下子就逆襲,惹來西梁國九千歲北齊國師的傾慕了?
沈青黎鬱悶的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臉頰。
福禍相依啊。
這天上不會跳餡餅,只會掉鐵餅的。
她顯然就是那個被鐵餅砸到的可憐蛋了。
給陸淮起當妻子,她苦逼。嫁給北齊國師,天啊……可能她人剛到北齊,就直接被人架到火堆上給高雲湛報仇了。
沈青黎咬了咬嘴唇,腳下的步子輕上前一步。可在她剛要開口說話時,已經掃過那張賜婚詔書的小皇帝梗著脖子,高聲道,「九千歲,既是南曇先帝把湘河公主賜給了北齊國師,那咱們就沒有理由再扣著湘河公主。」目光又看向殷離靳,「國師大人,你可以把湘河公主帶回去了。」
小皇帝爽快的說著,反正是陸淮起先對不起他大皇姐,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今天哪怕玉石俱焚,他也要和北齊國師一起搞掉這個涼薄無恥的男人,好為他大皇姐出口氣。
小皇帝這話說得輕巧,卻是把陸淮起和殷離靳的矛盾挑撥的愈加尖銳不可調和了。兩個男人都想要湘河公主,可湘河公主只有一個。
那怎麼辦?
第159章 狼虎之斗
殷離靳神秘陰翳,陸淮起霸凜鐵血。
兩個男人,完全不同的風格。
當小皇帝對殷離靳說出他可以帶走沈青黎後,殷離靳高大的身材向沈青黎站著的方向輕輕一傾,一襲雪袍,眉目爾雅,像是不染塵埃的謫仙,縹緲神聖的讓人不可侵/犯。
「湘河公主,西梁的皇帝已經允諾我帶你回北齊了。」一隻膚色皙白的手伸向她。
唇齒間有笑容輕綻開。
沈青黎輕輕一怔,總覺得他的一雙紫眸像是兩汪旋轉的旋渦,要將她整個人吸入。她看著他的眼睛,腦子也變得漸漸沉重起來。
「可笑。」一個霸凜的聲音如沉悶的鐘聲在她耳畔邊響起,沈青黎眼睫一眨,整個人的神識陡然一個清明,眼皮也隨之一跳,整個人從他的眼眸里脫身而出。
她仰頭看向同樣高大的陸淮起,陸淮起臉部的線條凌厲,渾身上下透著冷戾的氣息。
「湘河公主是南曇先帝送來西梁的。現在南曇先帝一死,北齊國師你隨隨便便的拿出一張賜婚詔書就說南曇先帝把她賜給你為妻,這未免太不把我們西梁人放在眼裡了吧。」誰知道你那張賜婚詔書到底是不是你偽造的。
反正已經死無對證了。
南曇現在的新帝也是絕對效忠西梁的。
那麼殷離靳手裡的那份賜婚詔書有就等於沒有了。
沈青黎咬著唇瓣,唇瓣處傳來的疼痛感讓她腳下的步子堅定的往陸淮起的方向走去。
不管她在西梁這裡到底會不會苦逼,但若是讓她去了北齊,她就一定死無葬身了。
北齊人哪裡會放過她啊。
沈青黎的心裡的天平還是向陸淮起偏了偏。
「北齊國師,臣女覺得陸九千歲說的沒有錯。臣女來西梁之前,先皇只叮囑臣女要在西梁好好生活,切勿惹是生非。並無告訴臣女,他有把臣女賜婚給國師大人。」你現在拿著一份賜婚詔書就說要娶我,就算那份賜婚詔書是真的,我也不承認了。
沈青黎的遠離還有她的話,都讓殷離靳一雙深幽眼眸黯然下去。他頗有些落寞的收回半空中的那隻手,「陸九千歲,你這般就是抵賴之言了。這份賜婚詔書上的筆跡做不得假,陸九千歲不放心的話可以差人去南曇請人來驗明一番。」
他聲音沉冷的回應陸淮起後,又一臉寵溺的看向沈青黎,「湘河公主,你們南曇的先皇是說要把你送來西梁。但他也沒有說你要一直留在西梁啊。我倒是覺得,他叮囑你在西梁安心生活,切勿惹是生非,這是在關心你。這樣一個關心你的先皇在他臨終前,自然是要把你的終身大事安排好的。所以,才會有了這份賜婚詔書。」
真是睜眼說瞎話啊。南曇老皇帝從頭到尾都只是把她當成棋子一枚啊。
沈青黎在心裡吐槽殷離靳,對他也就更沒有好感了。
陸淮起兩隻手一拱,面向小皇帝,「啟稟皇上,那份賜婚詔書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讓翰林院的編修藺廷真過來鑑定。南曇先皇之前向咱們西梁寫過投降書,藺廷真最是擅長辨別名家字跡了。將這份賜婚詔書和南曇皇帝送來的投降書放在一起便可知這份賜婚詔書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小皇帝看了一眼手裡的賜婚詔書,想了想,目光在半空中和殷離靳相對視了一眼,隨即才說道,「那就依陸九千歲說的去辦吧。」
他要是不答應陸淮起的請求,那不就等於告訴別人這份賜婚詔書是假的了嗎?
小皇帝將手裡的賜婚詔書遞給小太監,準備讓小太監拿下去鑑定。小太監捧著那份賜婚詔書從陸淮起身邊經過時,卻被陸淮起給喊住了。
陸淮起伸手拿起那份賜婚詔書,下一刻,卻是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用內力將賜婚詔書震碎。半空中捲軸的碎屑飄飄揚揚的落了滿地。
全場人愕然。
陸淮起卻是在滿場愕然的目光下,輕拍了拍手,又是挺直了脊背,昂然對殷離靳說道,「北齊國師,現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賜婚詔書了。湘河公主呢,看來只能留在西梁了。」
他這樣弄毀賜婚詔書的行徑真的算是「卑鄙無恥」了,簡直可以被人唾棄。
偏偏陸淮起一臉的坦蕩蕩,似乎並沒有覺得他自己有做錯什麼事情。看著這般,小皇帝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陸九千歲,咱們西梁歷來就是禮儀之國,你這般的行徑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他是沒有想到陸淮起之前說要交給翰林院編修鑑定之類的話是假的,要死早知道他的意圖,他就不把那份賜婚詔書交出去了。
陸淮起西回看向小皇帝,聲音高亢,「皇上,孤不知道什麼是禮儀之國。孤只知道當今的西梁人才濟濟,國力昌盛,兵強馬壯。已經不需要再去仰視這片大陸上的其他任何一個國家了。南曇的湘河公主,她不是物品。但再怎麼說咱們西梁也打敗了南曇。南曇把他們的公主送來西梁,本身就是對咱們西梁的一種討好。孤這個西梁的九千歲娶南曇公主,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情。北齊人跑出來攪合什麼事啊?孤要是真的把自己要娶的女子拱手相讓給北齊人了,你讓外面的人怎麼看我們西梁人?西梁的九千歲拱手相讓未婚妻?西梁這般懼怕北齊,那必定是北齊的國力優於西梁了。皇上你不把西梁的臉面放在眼裡,孤還是要維護咱們西梁人的臉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