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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沈青黎又不得已的回到了寢榻上,明明是已經沒有了什麼睡意,但閉上眼睛不久後,她就又睡了過去。這一覺睡下去,她又是做了和之前同樣的一個夢。
她坐著八抬大轎出嫁,火紅的紅蓋頭一掀,陸淮起成了她的夫婿。
這一覺睡得晚了,第二天便也起得晚了。她的娘親朱氏又來告訴她,「阿黎,說來真是奇怪,你皇后姨母的病情又好轉過來了。娘親我剛剛去看過她,她半靠在床榻上,臉色紅潤,神采奕奕的,哪裡像是生了重病的樣子。這真是奇了,也不知道皇上到底請了什麼樣的神醫來給她診治的。」
沈青黎被朱氏這麼一說,也覺得納罕無比。但對她們母女來說,眼前有比更重要的事情。她這次沒有隱瞞,將她們母女兩馬上就要去西梁的事情告訴給朱氏。
朱氏明顯是捨不得離開南曇,也捨不得離開沈浩軒。但在沈青黎的勸說下,最後還是抹著眼淚說道,「阿黎,娘親以後就跟著你,你去哪裡娘親就跟著你去哪裡。」
有了朱氏這句話,沈青黎心裡才算是放輕鬆了些。時間過得極快,兩天後,按照陸淮起和南曇皇帝的約定,他們這天就要啟程回西梁。
沈青黎朱氏和沈浩軒還有皇后他們告別後,乘坐著一輛豪華的馬車上了路。期間陸淮起怕她無聊,便讓人準備了一些書籍,另外還有一些木頭和雕刻刀。
第157章 獨、處
沈青黎看了一會兒的書籍後,發現這些書籍很多都是各地的遊記。看多了都是一個套路,她就不愛多看了。她很快的就把目光盯在陸淮起為她準備的木頭和雕刻刀上了。
閒來無事,她拿著雕刻刀就在木頭上雕琢起來。起先只是無聊打發時間而已,她就是拿著雕刻刀隨意的在木頭上雕啊刻啊。後來她手裡的雕刻刀運用的越來越靈活自如。
看著倚靠在馬車車壁上的朱氏,她不一會兒就雕出了一個朱氏。朱氏本是還在傷心,此去西梁,她們母女兩要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對未來充滿了恐慌。當然,雖說沈浩軒這些年對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但畢竟夫妻一場,她這邊還惆悵的不想和沈浩軒分離。
可在剛才離別的隊伍之中,沈浩軒卻是歡欣鼓舞的把她們母女兩送上馬車的。朱氏心寒,夫妻這麼多年,還眷顧著他們之間夫妻感情的看來只有她了。
朱氏正兀自傷感之際,眼角的餘光瞥見沈青黎那裡似乎已經完成了一件木雕的的雕琢。她擦掉眼淚湊上前,這才驚訝的發現她的寶貝女兒原來雕了一個「她」啊。
這個「她」雕得栩栩如生,將她的神韻都雕刻出來了。
朱氏驚訝的表情寫滿了整張臉,「阿黎,你什麼時候學會雕刻這些了?」以前哪裡會這些啊?
沈青黎看著手裡的雕刻品,也是輕搖了搖頭,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什麼時候學的這個。只是拿著雕刻刀和木板後,她心裡就有一個衝動,雙手也就停不下來了。
朱氏眼裡的驚訝慢慢的轉化為驚疑後,沈青黎眼眸輕閃了閃,心裡閃過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感覺扯開窗簾,偷偷向外張望去,「娘親,咱們已經出了京都城了。以後的路上咱們母女兩都只能相依為命了。」
朱氏原本的注意力還落在她手裡的那個木雕上,女兒昏迷再醒來後,改變得太多了。這本來是一件讓她高興無比的事情。可是今天……尋常人要是沒有學過木雕雕刻,哪裡能這般天賦異稟的直接雕刻出一個這麼栩栩如生的人物兒。
朱氏心裡也湧起一陣不安感,女兒一直是在她身邊的,也從來沒有學過雕刻。朱氏腦子裡像是飄來了一團混沌的雲。她混沌之間根本想不通女兒的驟變。但她自己才在這裡糾結著,女兒的話已經又把她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她順著車窗往外看去,他們一行人現在正行走在寬敞的官道上。官道兩邊一些不知名的花兒開得極為旺盛,一陣風兒吹過,一些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蝴蝶煽動著它們的翅膀在那些花叢里恣意的飛舞著。
這樣景色算不上絕色,但看著生機勃勃,讓人很容易就喜歡起來。
她側頭去看沈青黎,沈青黎也回頭看她,兩人相視一笑間,朱氏動情的握住沈青黎的手,「阿黎,娘親以後一定不會再給你拖後腿了。」剛才突然冒起的那個念頭被朱氏轉眼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沈青黎朝著朱氏甜甜一笑,將自己的腦袋枕在朱氏的肩膀上,一臉孺慕之情的將朱氏抱住。
她這個娘親縱然有千萬般的不好,但就是疼她這一點,就是這世上其他人比不過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缺父母的關懷,以至於她這輩子這麼喜歡被自己的父母關心寵愛著。
朱氏被她抱得一顆心馬上就軟成一片了,時光如果能一直這樣也挺好的。對女人來說,沒有了丈夫的疼愛,但只要能和自己的兒女在一起,那也是幸福的。
朱氏現在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能給都給女兒。風兒吹起窗簾,抱住沈青黎的她仰頭一看,隊伍前頭,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的陸淮起一時入了她的眼。
恰好陸淮起這時也正回頭對著隊伍里的人命令著。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他,一身墨色的長袍,眉目美如畫,一雙如刀裁剪過的眉毛微微輕挑,一身的邪肆、鐵血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的接近。
朱氏一怔。
她雖然只是個經常需要女兒幫她收拾爛攤子的婦孺。但她也清楚,她們母女兩此去西梁,要是不先找個靠山,她們母女兩在西梁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她自己倒是沒有關係,反正之前在沈相府,她也經常遭受不公平的對待。但女兒不同,她的女兒才剛昂及笄,鮮嫩的猶如枝頭剛剛含苞待放的一朵鮮花。
就連她的皇后表姐也在她要上馬車之前悄悄叮囑她,讓她在西梁多注意些,一定爭取給阿黎找個位高權重的,只有這樣才能護住女兒的一生。
朱氏想到這些,心裡瞬間一動。
相較於人生地不熟的西梁,陸淮起不就是位高、權重嗎?
只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太監啊?他到底還對不對他死去的亡妻有感情?
朱氏一時間滿肚子都是疑問。
她的 也終於是活絡了起來。
朱氏突然不說話,沈青黎好奇間抬頭,順著她的目光就看到了隊伍前頭的陸淮起。恰好陸淮起也正好與人說完話,雖然是隔了很遠的距離,但沈青黎還是感覺到他投在她身上的兩束目光熾熱而專注。
沈青黎感覺的避開了他的目光。
隊伍在路上走了一個白天。天剛灰濛時,他們正好到了南曇永州城的一處驛站。驛站之前就收到消息,現在已經打掃的十分乾淨了。
沈青黎母女兩住在驛站二樓。樓下陸淮起帶著人住下。
夜色漸漸籠罩了整座永州城。離驛站不遠處的一片密林里,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朱蒿探出腦袋,對著身邊的幕僚交代,「你下去告訴他們,陸九千歲身邊的人雖然厲害,但他們要是能完成今天的任務。上頭說了,每人賞金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