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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眼瞳一猝,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又追問道,「他們呢?你把別院裡的其他侍者怎麼樣了?阿珂,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阿珂抿緊了唇瓣,眉眼冷凝,「國師呢?我要見國師!」

    「國師大人有事,你快點離開!」子研催促她,但不知怎麼的,從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妒忌的火光。

    女人的妒忌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情緒。它一旦催生,毀滅的會是……

    「你讓開!我必須現在就讓國師!」阿珂怒喝一聲,催動輕功,一掌打在子研的身上。子研沒有防備她,這麼一掌下去,他整個人就直接往地上一跌。

    他抬眼怒視阿珂,雙腳又是一用力就要從地上站起身。阿珂衣袖翩翩一動,子研鼻子間就又有一陣奇異的香氣彌散過。

    接著子研整個身子一軟。阿珂趁機閃身就奔向屋門處。子研急得喉嚨冒煙,連忙喊道,「國師在裡面作法,你不能進去!」

    這麼一句話像是把阿珂身上的怒火給點燃了。阿珂雙手用力一推,直接推開屋門。

    屋裡殷離靳雙腿盤坐,周身彌散著一層金黃色的光暈。

    阿珂幾步上前就跨過門檻。作為殷離靳的徒弟,她對各種秘術也了解一二。殷離靳現在正在進行的秘術……讓她雙眼猩紅一片,眼底有熊熊的妒火在燃燒。

    她緊走幾步,在離他有幾小丈的地方停下,憤懣的就說道,「她已經死了,死了!老天爺讓她死的,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你這樣為了她反噬你自己的身體,你覺得合適嗎?」

    作法中的殷離靳最忌諱的就是被人打擾了。他闔著眼睛,不去看不去理會阿珂。

    他身上的金黃色光暈愈來愈濃烈,阿珂咬牙切齒,又在邊上激怒著,「即使你把沈青黎重新救過來又怎麼樣。她是陸淮起的妻子,換句話說陸淮起早就占了她的身子和心。你一個北齊的國師,至於眼巴巴的對一雙被人穿過的破鞋上心嗎?」

    殷離靳眉睫輕顫,雖然現在的他在盡力的斂起心神,但用「破鞋」兩個字來定義沈青黎,是陸殷離靳根本不能容忍的。

    阿珂又在他面前蹲下,一隻手放到腰腹間,伸手將腰腹處的腰帶解下。腰帶落下後,她輕解羅衣,玉白色的肌膚便暴露在半空之中。

    阿珂咬著唇瓣,晶瑩的眼淚垂掛在她的眉睫處,「你明知道……我……這些年早就已經不把你當成師父了……你在我心中是……男人,是個可以喜歡傾慕的男人。可你從來都沒有回應過我對你的感情下……以前我以為你天性涼薄,對男女之情無動於衷。我沒有辦法,只能在心裡喜歡你了。沈青黎……可你怎麼對沈青黎能這麼不一樣……她什麼都不如我好……」

    心裡的酸楚和委屈混合著眼淚簌簌而落,將她一張面容襯得愈發楚楚可憐。

    「沈青黎她的臉是高雲湛讓人給換的,她又是個被陸淮起蹂躪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小婦人。她到底哪點好了?她的身份?她是西梁的大長公主,但我也是西梁的二公主啊。她被換過的那張臉?你是知道的,如果我洗掉臉上的這層黃料,我的姿色並不遜色於她。你告訴我!她到底哪點好了,至於讓你為她這般掏心掏肺?」

    殷離靳的面容上已經浮起了浮躁之色。身上盤繞的光暈也衰弱了許多下去。

    子研這時拖著軟綿的身子從屋外爬進來,他想趕走阿珂。阿珂寬袖一掃,寬袖裡抽出一條白練。白練一揚,將屋門一掃,兩扇屋門被關,子研整個人就又被關在了屋外。

    晶瑩的眼淚砸在地上,阿珂低低輕泣著,聲音婉轉柔媚,說不出的勾人。

    「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還要你肯,我願意……願意為你獻出一切,包括我的心。我不會像沈青黎那般心裡會裝下陸淮起……」她朦朧的淚眼一抬,目光又緊盯著他。殷離靳臉上的神色並未有怎樣的變化。

    一股委屈感在心頭縈繞起,她哭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我。怎麼這世上的所有男人都喜歡沈青黎。她到底哪裡比我好了……」

    「噗……」在她委屈的訴說之中,殷離靳終於沒有壓制住身體裡亂竄的那股氣,身子猛的一顫,整個人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身上縈繞的光暈也隨之散去。

    阿珂眼裡迅速的掠過一抹精光,面靨隨之一動,然後便揚著一張擔憂的臉看向殷離靳,「國師……」

    殷離靳伸手輕拭去嘴角邊的鮮血。再抬眸看向阿珂時,眼瞳里是滲人的陰翳。

    「你口口聲聲質問孤,為什麼這麼多年就沒有對你產生過感情。孤別的話不敢說,但有一件事情可以保證。如果現在是阿黎,她絕對不會冒著作法失敗有性命之憂的風險在這裡打擾孤。阿珂,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麼的深情。孤和阿黎認識時,你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裡呢。我和她……之間的感情比你這個徒弟深厚多了。」

    伴隨著他凌厲話語落下的是狠厲的掌風。

    阿珂身子一輕,整個人很快的就被他打飛。

    殷離靳站起身,一身的肅殺陰狠氣息。這時的他全身哪裡還有縈繞著翩然的謫仙氣息。

    他一步步的向阿珂走來,眉眼冷銳,「阿珂,想知道孤為什麼要這般救她嗎?孤告訴你吧……」

    阿珂隱約的感覺到一抹巨大的身影向她傾軋而來,耳畔間有個陰冷涼薄的聲音在縈繞,那聲音似是從地獄間傳來的魔音似的貫穿著她的耳膜。

    她全身漸漸僵硬,眉眼惶恐的看向殷離靳。

    沈青黎和他居然是……

    下巴處一疼,她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殷離靳給用力的鉗制住,「你小時候孤把你救下來並不是因為孤有多麼喜歡你,甚至於到現在孤對你依舊沒有什麼感情。孤救你只不過是因為……某一天,你這條命可能會幫到她。」

    「就像孤剛才跟你說的……她是孤的妻子。做丈夫的哪怕是付出再大的艱辛,只要能逆天改命,救到她。孤死也覺得值得了。」

    阿珂腦子裡像是有一團混沌的的雲霧在縈繞著。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把殷離靳對她說的話和現實中的一切串聯起來。沈青黎不是陸淮起的妻子嗎?怎麼又成了他的妻子?

    還有,她這條命以後可能幫到她。她該不會是想犧牲她來幫沈青黎什麼吧。

    一個又一個的疑團接蹤而至,阿珂覺得她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

    「想不通一切?一個棋子想得太通透又能怎麼樣?」殷離靳涼薄的話語又在耳畔間縈繞。阿珂下巴處一疼,視線又被逼得和他對視。

    他的眼瞳黑幽幽,像是兩汪高速旋轉的旋渦,要把阿珂的心啊魂魄啊都卷進去……

    幾天後。

    西梁城的皇宮,身為大長公主殿下的沈青黎被裝殮入棺。靈堂上,陸淮起緊守在她的官柩前,小才幾天而已,陸淮起整個人就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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