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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明懷帝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明懷帝已經醒來了,其他官員自然是恨不得現在就湊到明懷帝面前對他獻愛心,哪裡還有閒暇時間顧忌沈青黎這個大長公主啊。
於是剛才還充滿硝煙的大殿,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陸淮起在他們撤離後,他高大闊挺的身子一顫,胸口劇烈的一陣震動,下一刻嘴裡就「噗」出一口鮮紅的血。
他擰著眉頭輕撫著胸口又回頭去看床榻上躺著的沈青黎。
他剛才情急之下點住了她身上的穴道。
陸淮起幾步之間連忙來到她面前,伸手解開了她身上的穴位。
穴位被解,床上的沈青黎唇間邊也很快的溢出一抹鮮紅的血跡。陸淮起眼神一黯,小心翼翼的拿出手帕為她輕拭掉唇角邊溢出的鮮血。
情毒本就能讓人身上的血脈噴張,他剛才為了不讓劉直他們發現他的異常,便強行的封住穴位,現在穴道一打開,剛才被壓制住的那些氣血就往喉嚨口竄了。
沈青黎嘴角邊之所以會有血絲溢出也是因為這種情況。
床上的沈青黎的藥勁大概已經過了,現在的她只蹙著眉頭,不停的輕哼著聲。
陸淮起將她小心翼翼的摟進懷裡,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從他的髮絲間穿過。
他的第一次被他給占有了。
他也把他的第一次獻給了她。
他們兩人以後都要綁在一起,成為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那個人。
……
「陸都督到!」
明懷帝寢宮裡,小太監的通稟聲響起,原本正在和明懷帝低語的幾個大臣還有劉直臉上的神情皆是一頓。
劉直更是趁著陸淮起還沒有走進殿裡又開口在明懷帝耳畔邊煽風點火,「皇上,您昏迷這段時間裡陸淮起可囂張跋扈了。仿佛整個朝堂都被他掌控了似的。」
明懷帝輕闔了闔眼皮,一拂手讓劉直退下。
劉直心裡還有好多黑狀要告,不過明懷帝既然讓她退下了,他便也只能垂眸做恭敬狀退到一邊去了。
為了能讓明懷帝呼吸到殿外新鮮的空氣,寢殿裡的槅窗都被打開了。
殿外的陽光透過槅窗照射進寢殿裡,明懷帝靠在床頭,當陸淮起走進來時,和煦的陽光傾照在他身上,他整個人像是被渡上一層金光,整個人都在發著光。
這樣的陸淮起在明懷帝看來有些刺眼,他微眯了眯眼睛,心頭第一次對他生出一種戒備之情。
就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被他豢養的猛禽已經強大到足以威脅到他自己的感覺。
「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淮起給明懷帝請安。
明懷帝眼波微動了動,唇角邊有笑容在蕩漾,只是他的這抹笑容並未入眼。
「陸都督,朕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聽說是因為你沈氏那個賤人才沒有讓沈雲珩那個賤種登基為帝的。」
明懷帝淡淡的說著,並沒有馬上讓他起身。
陸淮起垂眸,錦密如羽翎的睫毛輕覆,遮住他眼裡的凜冽,「啟稟皇上,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微臣做的都是微臣的本分,微臣半點也不敢攬功。微臣不但不敢攬功,還得請皇上責罰微臣!」
劉直火速的也往明懷帝面前一跪,「您剛才說您並沒有將皇位傳給十皇子,陸淮起卻是能拿出將皇位傳給十皇子的詔書來。皇上,陸淮起他這是用欺瞞卑劣的手段來竊取皇權啊。」
劉直恨不得直接離間了這對君臣之間的關係。
劉直這麼一告狀,其他人自是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陸淮起將脊背挺得如山澗青松,「皇上,微臣懇請皇上給微臣一個能單獨向您訴罪的機會。微臣會如實將一切稟報給皇上的。」
他說的坦坦蕩蕩,似乎並沒有什麼要隱瞞明懷帝似的。
「皇上,陸淮起他巧舌如簧,等下定是又要耍什麼花招。皇上,還是讓微臣們……」
劉直的話還未說完,陸淮起已經強勢的打斷了他的話,「劉都督,你這是什麼話?你的意思是本督巧舌如簧,皇上是昏君,所以才能被微臣給欺瞞了?」
「不!不是……皇上……」劉直被他這麼一點,心裡暗呼自己又著了陸淮起的道,他趕緊的看向明懷帝,要向明懷帝解釋。
明懷帝擰著眉頭向劉直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退下。
劉直心有不甘,可明懷帝都這樣說了,他也不能再說什麼。於是便只能不甘心的和其他人一起離開。
等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後,陸淮起才又垂著眼睫錚錚然說道,「啟稟皇上,微臣有罪,偽造了您的字跡寫了那份傳位詔書。但微臣那時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沈氏他們急於要推沈雲珩這個假冒的太子登基,微臣雖然有信心能拉下他們。可即便他們被除掉了,又能怎樣?皇上您昏迷後,朝堂的局勢早就是各自為陣了……」
陸淮起沉著篤定的分析著,「柳貴妃是後宮妃位最高的妃子,她和柳元宗肯定是要把十二皇子推上新帝的位置。朝堂的四個首輔,皇上您清明時,他們各個是忠心於皇上的。但皇上您一昏迷,他們也要為他們自己的以後謀利。據微臣所知,四個首輔又分為兩派人。一方支持二皇子登基,另一方支持五皇子登基。還有朝堂上的其他大人們,他們也有他們各自支持的皇子……」
明懷帝之前就圖省事,只花心血培養慕雲珩這個太子。
其他的皇子早就被沈氏這個皇后「教導」得平庸懶散了。
「皇上,這麼多人都眼巴巴的望著皇位,想要扶持他們支持的皇子登基。而不管他們當中誰登基了,都會讓另外的一些人不滿意。微臣思來想去就想到了十皇子。十皇子沒有母族勢力,也沒有朝堂官員的支持。他要是登基了,微臣一邊可以多費點心思輔佐他。另一邊也可以儘量再去找人來醫治皇上您的病。」
陸淮起精利的狐狸眼一抬,目光開始直視明懷帝,「皇上,您當時只是昏迷,人事不省了而已。如果是別的皇子登基,他們都有各自的勢力支持他們,他們為了坐穩皇位,難保不會動手腳,讓皇上您……」
後面的話不說明懷帝也知道了。
反正皇位只有一把,誰都想爬上來。
有新的皇帝登基了,老皇帝自然是要「讓」路的。
「可十皇子不同,他在朝中沒有勢力。他能倚靠的只有微臣。但微臣心裡也明白,微臣是個走出去都會被人唾罵的大奸臣,要是沒有了皇上,微臣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微臣的心始終是向著皇上的。」
他這麼一番解釋,倒是讓明懷帝鬱積在心口的警惕消退了許多。
但一想到他竟然可以模仿他的字跡偽造傳位詔書,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陸淮起,你的心要是真的向著朕,那朕對你也會很放心的。」才怪!
陸淮起又垂眸,一臉誠惶誠恐狀。
明懷帝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又是問道,「朕聽說阿黎中暑了,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