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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邊上的小太監連忙上前將魚竿上的魚取下,劉直心滿意足的笑了笑,「裴琰,看來咱家今天的收穫要比你好很多啊。」
裴琰傲然的側頭看了一眼劉直面前的那個竹簍,竹簍黎裝的都是他釣的魚。
「劉都督,你這雖然是釣上來了許多的魚,但每條魚都不大。我這邊只要釣上一條大魚就足以抵得過你這些小魚了。」
劉直欣賞他的自負,但這片湖泊他來過許多次了。他在這裡從未釣過什麼大魚,這附近的漁民也都說這春天一到這附近的大魚都游到上游去產卵了。
所以,他輕視的笑了笑,只把裴琰的話定義為「不知天高地厚」胡亂說的話。
驀的,湖面上傳來一陣水聲。劉直循聲看去,一條魚咬著裴琰的魚鉤被釣上來了。
小太監提著羊角燈上前一照,劉直看去人一怔,有種被打臉的感覺。
剛才他還覺得這周圍釣不上大魚,裴琰釣得魚卻是足有二三尺長,算是一條大魚了。
劉直看了他釣起來的那條大魚後就嫌棄起他釣的那些小魚了。揮舞起魚竿,他又往湖裡一甩。裴琰在邊上看著他,一雙鷹眸透出凜冽。
兩人又垂釣了片刻,夜色里有兩個提著羊角燈的小太監匆匆而來。
「啟稟劉都督,太子妃那邊派人來傳,讓都督您去東宮一趟。」劉直對裴琰器重,凡事並不避諱他。他身邊的小太監們便也沒有避諱裴琰。
「肯定是沈才人那裡又要咱家去幫她做事了。」皇宮中歷來都是個捧高踩低的地方。劉直覺得皇后被貶為才人,他之前可以推脫她,不幫她辦事。但現在太子生死未卜,要是他再不幫沈才人他們辦點事情,太子死了,他這些年的付出都算是付之一流了。
「裴琰,你先釣著,咱家還是進宮去看一下。」劉直起身要離開,裴琰下一刻開口,「劉都督,您還是坐下來繼續和我釣魚吧。東宮的事情,您是該出面,但不是現在。沈才人他們這個時候宣你去進宮,我要是沒有猜錯,肯定是又要讓你去幫他們做什麼齷蹉骯髒的事情了。這麼多年來,您幫他們做這種事也做得夠多了。可您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劉直踏出去的步子在聽到裴琰的這番分析後又頓住了。
「現在在皇位上的人是皇上。劉都督您最該效忠的是皇上。這點陸淮起就想的比都督爺您周到。」
雖然心裡十分厭惡陸淮起,他的一些做法倒也讓他欽佩。
劉直聽他拿陸淮起貶低他,眉頭輕皺了皺,有些不悅。
「皇上要是能多看咱家幾眼,咱家也想一心效忠皇上。可這不是不得皇上待見嘛。咱家當然是得另外博條出路了,多和太子那邊的人走近些。」皇上生的幾個皇子也就太子出息點。哪天太子得勢了,他能靠著這點情義博個好前程。
「劉都督,您想的也沒錯。但太子現在都躺在床上了,十二皇子那邊最近又經常得皇上誇讚。即使太子這次能逢凶化吉,等十二皇子長大了,柳皇貴妃他們的野心肯定是想讓十二皇子和太子爭奪皇位的。劉都督你再幫沈才人他們做事,他們使喚你慣了,只會在需要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時才會想起你。而又因為你和沈才人他們走得近,柳皇貴妃那裡就會把你歸為沈才人一個陣營的人。依我所見,劉都督您從今晚起,就再也不要站隊幫哪方了,一心一意效忠皇上。他日再看形勢伺機而動。」
這個朝堂的人都以為明懷帝玩物喪志,一心只惦記著做木匠。
他倒覺得明懷帝不是什麼庸君,很多事情他心裡都明白著,
依現在的形勢還是一心一意的效忠明懷帝最合適。
裴琰話落。手上拿著的杆子又是被什麼東西給輕扯了一下,他將杆子一提,又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被他釣起來的。
劉直若有所思的坐回,心裡斟酌了小片刻,才又對身邊的小太監說道,「你回去告訴沈才人的人,就說咱家臨時有點事情離開梁京城了。」
小太監得了劉直的話直接離開。
東宮裡,沈才人他們沒有等到劉直,他們三人最後商量了一番,決定鋌而走險,動用他們自己手上的力量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一個衣著邋遢的老游醫掀了皇榜主動到東宮門口。太子身上的毒讓東宮裡的每一個人都焦慮不安。這幾天但凡是有人掀了皇榜要來給太子解毒,東宮裡的下人們都會畢恭畢敬的將人請進府里。
今天也是這般。老游醫被請去了太子的寢殿,在幾個御醫的允許下,老游醫給慕雲珩針了灸。沈勁風他們失望了太多次了,這次也不敢抱多大的希望。
奇蹟的是,太子在老游醫的針灸後,竟是能清醒過來。
沈勁風激動的攥住老游醫的手,「老先生,尊姓大名,太子身上到底是中了什麼毒?」
衣著邋遢的老游醫鬍鬚發白,他輕撫著鬍鬚,說道,「啟稟國公爺,草民姓賈,單名一個甄。太子殿下身上中的毒應該是『一葉飛花』,中了這種毒的人生命暫時是無憂的,但會像太子現在這般每日昏迷,日漸消瘦,每咳必吐血,一兩年後中毒者會衰竭而死。草民現在只是用針灸暫時壓住了太子身上的毒而已。若是要徹底將這毒給解了,那必須……」
沈勁風緊皺的眉頭微微輕舒,追問著,「必須怎麼了?」
賈甄點了點頭,「草民聽說太子妃懷有身孕,十月懷胎後,太子妃若是能成功生下皇廝。到時用皇廝的紫河車(胎盤)加上其他幾味草藥煎熬,餵與太子殿下,便能讓太子殿下身上的毒盡數解去。」
沈勁風覺得這個藥方有點怪,但怎麼說死馬當成活馬醫,總比現在干著急要好。
賈甄像是怕沈勁風不相信他說的藥方似的,又細心的解釋著,「國公爺,草民曾兩次遇到過中了這種毒的病者。第一個病者中毒時,他的妻子恰好已經懷了九個月的胎,病者家人也是按照草民說的去做了,病者現在早就解了身上的毒。第二個病者就沒有第一個病者那般幸運了。他沒有成親,也就沒有了孩子可以救他。」像是說到這裡猛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似的,「國公爺,這種一定得是親生孩子的紫河車才有用的,別人的孩子那是沒有用的。」
沈勁風並沒有太在意賈甄后面強調的那句話。
他認知里,沈青皎懷的孩子肯定是太子的。既是如此,那太子就有救了。
「賈大夫,你真是本侯的及時雨啊。這幾個月里你就先住在東宮吧。等太子身上的毒盡數解了,本侯必定重重的厚謝賈先生。」
賈甄笑笑,讓人帶他先下去休息。
等賈甄離開,一直站在屏風後的沈青皎站了出來,「爹,這個游醫來歷不明,他會不會是沈青黎那般讓人假裝過來害太子殿下的?」
沈青皎一隻手輕攥著一塊手帕,眼底有戾光在浮動。
這個賈甄剛才說必須要親生孩子的紫河車才有用,這分明就是沈青黎那裡安排唱的一場戲。等她十月懷胎生下了孩子,孩子的紫河車救不了太子,那她和八皇子之間的辛秘之事豈不是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