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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42:21 作者: 煙淼
沈青皎在旁邊已經恨不得將牙齒咬碎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之前皇后不是告訴她,沈青黎已經死了嗎。
現在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沈青黎怎麼又能好好的站在她面前了。
沈青黎覺察到沈青皎的投在她身上的怨毒目光,她眨了眨眼,語氣俏皮的說著,「婢妾在太子和太子妃成親之日出了點意外,沒能給兩位送上婢妾的禮物。過幾日婢妾必定會把新婚大禮補上。」
她嘴裡的「禮物」讓沈青皎手心不由得冒出一層冷汗,目光瞥向坐在人群里的八皇子慕雲旭。
她現在腹中懷的孩子……是八皇子慕雲旭的。
但沈青黎以為這樣就能掌控要挾她了?她做夢!
沈青皎嘴角勾勾,唇邊綻放出一抹堪比風中牡丹的笑容,亭亭玉立,炫彩奪目。
「二妹妹,你既然說要送大禮,那姐姐就拭目以待了。希望你到時候的那份不要讓姐姐失望了。」沈青皎回敬她。
外人只看到她們姐妹兩溫儉恭良姐妹情深,可只有她們姐妹兩心裡明白。
她們兩人都在對對方宣戰。
兩人之間你死我亡的戰爭已經拉開帷幕了。
「淮起,阿黎既然是你的妾室,她的安危你也得多上點心啊。」明懷帝等沈青黎和太子夫妻兩寒暄後,又對陸淮起囑咐著。
一個陸淮起幫朝廷追來一百多萬的稅銀,明懷帝對他器重到直接開口喚他「淮起」。
陸淮起狐狸眼斜睨了沈青黎一眼,這話即使明懷帝不說,他也會做到的。
他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少,但他或許真的已經把她當成了妹妹。
當兄長的沒有照顧好妹妹,讓做妹妹的遭了罪,這樣的事情放到哪裡說都是他這個兄長的錯。
陸淮起一改之前的頹態,高大的身子從座位上站起身,幾步之間來到沈青黎身側。
「皇上您放心,微臣一定會好好照顧阿黎的。」陸淮起這話是在向明懷帝做保證,可又何嘗不是在說給他自己聽的。
裴琰今晚的目光一直放在陸淮起身上。
他發現自從陸淮起的這個妾室走進華陽殿,陸淮起他的眼睛都亮了,一對劍眉更是妖嬈的彎起,唇邊的笑意也是深邃溫柔起來,這樣的他配合著他的那張臉,簡直如被貶下凡的神祗那般讓人移不開目光。
裴琰的目光又意味深長的看向沈青黎。
沈青黎的事情,他聽說過。
這是一個和陸淮起完全不配的妾室。聽說她醜陋不堪,還不守婦道的和其他男人私定終生,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的出現,把陸淮起那雙眼睛都點亮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想這個叫沈青黎的女人身上,一定有著能讓陸淮起著迷的地方。
陸淮起看向沈青黎,兩個多月沒有見,他面前小姑娘的身量像是長大了些。
發現他在看她,小姑娘也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仰視他。
她烏幽的眼睛裡氤氳著柔波。
「陸都督……」她輕柔的喊他,和「惡魔」男人呆久了,再看到陸淮起,就有種說不清的的親切感。
小姑娘睜著一雙溫柔的眼睛看著他笑,一雙眼睛不自覺的被她彎成兩條月牙,陸淮起心中瞬間就又有一股暖流縈繞起。
他眯了眯眼睛,伸出一隻手想去摸摸她的頭,但手伸到半空,他那隻手還是被他克制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阿黎,你回來就好。」心裡有太多的記掛和不安,可到嘴邊了只有這句話了。
他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話的語氣溫柔了幾分。
這兩人一高一矮。
一個垂眸,一個仰視。
一個俊逸如仙,一個醜陋如鬼魅。
怎麼看都不和諧的兩人,此刻站在一起,在滿殿燭光烘照下,卻顯得溫馨無比。
最後,有太監在陸淮起座位邊給沈青黎添置了一張椅子,兩人坐在一起,鮮明的對比讓這今晚剛對外宣布懷有身孕的沈青皎都失了風采。
「皇上!」在今晚的晚宴即將接近尾聲時,今年的新科狀元裴琰從座位上站起身,拱手朗聲向明懷帝說道,「微臣裴琰以前在西域時曾有幸拜一位木匠大師學習木藝。之前聽聞陸夫人技藝超群,能親手制出可以飛的木鳳凰來。不巧微臣也能做出像活物的木鳥。微臣想借著這個機會向陸夫人切磋一二。」
裴琰的這個提議,突然而直接。
沈青黎這才注意到裴琰。
一個鷹眸,高挺鼻子,長相清雋中又帶著一絲陰鬱的男子。
今晚他一身狀元袍,向明懷帝訴說他的請求時,眉眼間有著目空一切的傲然。
沈青黎抿了抿唇,面紗下的嘴角輕輕一揚。
西梁國是重視世家的,世家出來的學子在仕途這條道上往往要比那些寒門學子走得順些。梁京城幾大世家的才俊她是知道的,而今年這個狀元郎她沒有印象,他應該是出生寒門的學子。
這種寒門出生的學子要是不能儘快的讓明懷帝或者朝中的幾個派系拉攏了,那等待他的命運也只不過是被指派到某個地方當個小縣令。
很顯然,這個裴琰是想通過和她比試獲得梁京城人的關注。
假如他贏了和她的比試,明懷帝自是會更加看重裴琰的木藝。以後裴琰會取代她成為明懷帝身邊的紅人。即使他在和她的比試中落了下風,那他也通過和她比試,讓世人關注了他。
有關注,說不定哪天就被哪個派系的人招攬進去了。
瞧吧,她這才剛回梁京城,就已經成了別人往上爬的墊腳石了。
明懷帝驚訝的看向裴琰,「裴愛卿,你也能做出活的鳥物出來?朕真是越活越值了……居然能見到這麼多能人。」
裴琰謙遜的一笑,傲然的目光就又向沈青黎投來。
沈青黎從座位上站起身,淡淡一笑,「裴狀元,不用比了,婢妾認輸。婢妾的師父曾經說過,我們這些習魯班術的人最忌諱與人斗藝。婢妾技藝不精,就不與裴狀元比試了。」
這輕飄飄的一番話,就堵了裴琰想要比試的提議。
裴琰眉頭一皺,啟唇準備說服明懷帝,讓明懷帝來給沈青黎施壓。
陸淮起邪譎一笑,「裴狀元,阿黎是女流之輩,她既是已經認輸。那裴狀元就是不戰而勝。恭喜裴狀元了。」
這話說的就好像他故意找茬,別人無奈只能向他認輸似的。
裴琰鷹眸一深。
一場剛要掀起的風波就這樣的壓了下去,明懷帝也是乏了正要由太監攙扶回宮。卻在他們一行人走到殿中樂師們所在的地方時,一個樂師突然從琴弦下抽出一把軟劍,就刺向明懷帝。
「狗皇帝,你縱容皇后太子貪污將士俸銀,城池失守,我們兄弟們的血都白灑了……」
樂師一句話,殿中其他的樂師們也紛紛抽出他們隱藏的武器。
整個大殿因為這突來的變故亂成一團。陸淮起回頭對沈青黎囑咐了句話後,便衝到明懷帝身前護駕。沈青黎為了自保,剛想聽從陸淮起的話找個地方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