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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來時,因為急於趕路,他一切的行為幾乎是下意識地反射。

    直到這會兒,蘇景桓才靜下心來反思自個兒的所作所為。

    換作是以往,他接了旨意的當下,便該領著兵馬趕往金龍殿護駕。可這回,他居然刻意繞了遠路,只為瞧瞧她是否安然無恙。

    思及此,蘇景桓止不住捂著臉,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應該是病了,但他沒想過痴情這種病還能傳染。

    好在他中毒不深,今日就當作最後一次的放肆,過後不再插足有關於她的任何事情。

    「好了,我們趕緊走吧。」

    循著聲源望去,只見姚思淺款款地走來。

    她的穿著沒有一處出彩,可偏偏身段苗條,姿態婀娜。

    從蘇景桓這個角度來看,她的身後恰巧是白雪紅梅,團團簇簇地擁在枝頭,成了道艷麗的風景。

    人比花嬌。

    他忍不住貪看了幾眼,但仍舊搶在對方發現異狀前收斂起來,小心翼翼。

    ……

    兩人肩並著肩,穿過長長的迴廊。

    姚思淺從頭到尾都低垂著頭,緊跟在蘇景桓身側,一路上連腳步都不敢踏重,深怕引來追兵。

    然而千防萬防,還是防堵不住躲在暗處的小人。

    瞬息之間,廊柱後方突然有個叛兵持刀朝他們所站的方向急沖而來,氣勢洶洶。

    蘇景桓飛快地掃了他一眼,緊接著,不待下屬動手,他足尖點地一躍,挽手抽出藏於袖中暗器,射出。

    前後僅僅耗時三秒鐘,對方倏地頭頸分離,滿腔熱血飛濺到四周,卻半點兒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蘇景桓收起袖擺,隨即唇邊溢出一聲冷笑。

    待他再度提起步伐,才回想起來姚思淺還在身邊。

    這種畫面對自己而言,已是見怪不怪,但姑娘家看來只怕過分血腥了。

    蘇景桓不禁側著頭,問道:「怕嗎?」

    他頓上一頓,伸出鍛鍊精實的手臂,「怕的話就抓著我。」

    姚思淺見狀,卻只是搖搖頭,「不怕。」

    四目相對半晌,蘇景桓望見她那雙澄澈的眼瞳,似千年古潭般平靜無波。的確不像是恐懼之人該有的樣子,索性不再勉強。

    繼續前行一段路,便可發覺這條彎曲多折的巷道,正好通至金龍殿的東側門。而魏旻言此時,正憂心忡忡地站在那兒。

    姚思淺幾乎是在瞅見魏旻言的那刻,便不顧其他,邁開雙腿直奔過去,撲進他懷裡一通的哭訴。 「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我還以為……以為我要死了。」

    她仰起頭,水光瀲灩的眸子撞進他眼裡,帶著少有的脆弱,看得魏旻言呼吸一滯。大掌扣著她的後腦勺,往自己身前緊了又緊,糾纏不休。

    「沒事了,嗯?」

    姚思淺分明聽得清楚,卻把頭深深埋在他的鎖骨里,半聲不響。

    魏旻言只得萬般無奈地哄道:「用不了很久的,再多等一個時辰,然後我就帶你回家……」

    末了,他又撫著她柔軟的髮絲,耐心詢問道:好不好? 」

    話兒說到這個地步,姚思淺也知道耍賴需要適可而止。

    更何況,她將來還要對他耍一輩子的無賴,也不急於這時,便乖巧地任由他牽著往正殿走。

    ……

    大殿之上的那張寶座,密密地雕刻著迴旋盤繞的金龍,歷代以來不知捆綁住多少君王。

    而如今,坐在上頭的男人正以單手撐頭,半歪著身子,嘴角邪邪地勾起。那姿勢,足以破壞整座宮室的莊嚴氣息。

    魏旻言見狀,頓時抑制不住地笑出聲來,「你這副模樣,即便黃袍加身也不像個皇帝。」

    聞言,魏旻德面色鐵青,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顯然是被激起了怒氣。

    他連連吐了幾口長氣,好不容易才平復下心情,道:「我管他像與不像?只要權和勢在手,誰見了我還不都得三跪九叩,呼聲萬歲? 」

    聽罷,魏旻言面色不改,仍舊以一副看猴子耍戲的神情笑看著他。

    魏旻德心裡本就窩了一股火兒,沒處撒,這會兒他的種種挑釁都足以變成導火線,引爆怒火。

    「魏旻言,你找死麼?」

    話落,魏旻德的注意力忽然毫無預兆地,轉向了靜靜待在一旁的小姑娘,眼神陰鷙,語氣卻帶了幾分玩味。 「你不怕死,你這小嬌妻難道也不怕嗎?」

    說完,他輕挑的目光掃過姚思淺全身,薄唇動了動,忍不住發出嘖嘖地兩聲。 「當真是像花兒一樣嬌美,殺了實在可惜,不如……送進軍中慰勞將領吧?」

    姚思淺長這麼大,從未聽人說過這般下流又骯髒的話,一時間氣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魏旻言更是忍不住爆了聲粗口,張嘴又道:「你真不是人。」

    本來魏旻言還打算讓他多得意一會,但這下他著實是片刻也無法忍受,立刻就想把這人醜惡的嘴臉給撕爛。

    「來人,拿下叛賊。」

    魏旻德這邊人手並不多,但他卻有恃無恐地斜坐在龍椅上,半點也沒有挪動位置的意思。

    「探子沒有通風報信嗎?如今城下有我五萬士兵,他們攻破城牆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

    「屆時……」魏旻德語氣微頓,看似認真思索著問題,「我該先宰了你,還是你的女人呢?」

    眼瞅著他滿臉的猖狂,魏旻言禁不住無聲地嘆了口氣——為自己和這種蠢貨是兄弟而感到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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