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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小侍衛沒見識過這種場面。

    當下就誤以為,面前的爺是氣自家妃子一聲不響跑回娘家,丟了他的面子。忙不迭詢問道:「殿下可需要臣……去把太子妃娘娘給請回來?」

    「不必。」

    只見魏旻言略顯不耐擺了擺手,示意他無需多說。

    接著,便轉過頭,命令東宮的下人道:「本宮隨太子妃回府小住兩三日。主子不在,秩序可別亂了套。」

    嗯……?

    小侍衛愣了愣,著實懷疑自個兒的耳朵不慎進了水。

    但他一轉眼,又見眾人皆是那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不由看懵了。

    所以,太子爺言下之意是,他不但不怪罪太子妃的魯莽,還打算眼巴巴兒地跟過去?這……

    這還是傳言中那個性情暴躁的太子爺嗎?

    ……

    另一頭,姚思淺剛下了轎子,便驚動了英國公和國公夫人柳氏。

    夫婦倆連忙攜手上前,面龐皆盛滿了慈愛的笑意。

    柳氏垂著眉眼,正欲福身行禮,卻被姚思淺一手攙住,語氣急促。 「娘,您這是要讓女兒不孝嗎?」

    聞言,柳氏溫煦地笑了笑,目光柔的仿佛能掐出水。

    而英國公左右打量數眼,見四周並沒有外人,倒也不拘泥於這點子禮數,便出言問道:「念兒,你今日怎地回來的這樣突然?」

    姚思淺往府里張望了望,目測姚時安此刻似乎不在家,便隱去真實的目的,只顧撒著嬌道:「我這不,懷上身孕以後天天饞嘴,才用完午膳沒多久又餓著了,只好……回來要點兒娘親做的水晶桂花糕吃。」

    英國公冷嗤一聲,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的謊言,道:「少來這套,我倒不信宮裡頭還會缺了你那份兒吃食。」

    英國公話揭得直白,可當姚思淺真撒起嬌來,那是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東施也能變成西施,妥妥的一張乖嘴蜜舌。

    「東宮裡雖設有小廚房,可他們都嫌棄我吃得多,早就不讓吃了呢。」

    語氣微頓,姚思淺又湊近前去挽柳氏纖纖的玉臂,「況且,那廚子做的,哪比得上娘親的手藝呀?差的可不只是一星半點兒。」

    當初,英國公嫁女前,那些同道好友皆安慰他說:姑娘家嘛,為人妻子以後,再跳脫的性子也知道成熟了。

    可他家這閨女,怎麼像是越活還越任性了呢?

    思及此,他不由得低低地嘆了聲氣,「你這麼調皮,你丈夫知道嗎?」

    姚思淺輕吐香舌,才扮了個鬼臉,還來不及回話,便聽得身後傳來一道氣悶的男聲。

    「我倒不知道,我宮裡的廚子都敢刻薄太子妃了。」

    姚思淺打從聽見這道聲音的瞬間,嬌軟的身軀便微微一震。

    接著,她緩緩地轉過身去,眼角、眉梢都含了幾分討好的意味。 「妾給太子殿下請安,殿下金安。」

    魏旻言眉峰輕挑,語氣中亦帶了些玩味,「卿卿無須多禮,和往常一樣便可。」他淡淡地說著話,卻把「往常」兩字咬得極重。

    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想當面和岳丈告她的小狀,門兒都沒有。

    姚思淺臉上笑意不減,卻是不動聲色地鬆開柳氏,轉而去牽魏旻言垂在身側的大手。 「殿下說笑了,妾身好像一向都是這樣禮敬您的呀?」

    魏旻言思索片刻,倒也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在外人面前都是這樣的。」

    聞言,姚思淺硬生生地攥緊了雙方交握著的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道,「是嗎?那妾在此為平時的無禮向殿下賠罪,還望殿下莫怪。」

    魏旻言見狀,便再也憋不住逐漸上揚的嘴角,笑說道:「既是我縱的,又豈會怪你?」

    話音乍落,從剛才開始就眼睜睜地看著,閨女和女婿打情罵俏的英國公及夫人,總算能夠插上一句話兒。

    便抬起手,引路道:「臣不知太子殿下會親臨,沒能至門口迎接,已是不該。這會兒若讓您這麼幹站在院子中,更是大大的不敬。」

    「還請殿下先到廳堂稍坐一會兒。」

    英國公同朝中其他臣子一樣,對這位太子爺的脾性是猜都猜不透徹。

    因此,即便看得出來他相當疼愛自家小女兒,仍是不敢仗著這層關係放肆。

    氣氛頓時沉默下來。

    好半晌,才聽見魏旻言那聲極輕的,仿佛從鼻尖溢出似的哼聲。

    聞聲,英國公愣了愣,這……就算是默認了嗎?

    然而,比起他剛剛表現出來的冷漠,更讓英國公驚訝的還在後頭——

    只見魏旻言腳步頓了頓,卻側過頭,態度恭敬地說道:「岳丈不必麻煩,這裡我來過幾回,路還算認得清楚。」

    第52章 斯文敗類

    直到四人齊齊坐在廳堂里, 慢騰騰地喝完一杯茶,又讓人再重新沏了新的壺,英國公仍然沒有回想起來……

    除了自個兒過生辰那日以外, 太子爺還有何時踏足過他這寒舍?

    思索良久, 他不但沒有得出結論, 腦海中反倒冒出了另個疑問——

    太子爺今兒個過來,又是為著什麼?

    思及此, 英國公默不作聲地飄了幾眼,自己這個難以捉摸的貴婿。

    便見他一手端著茶盞, 另一手拿蓋碗輕輕刮著, 動作,乃至於神態都透露著份氣度。

    他目光僅凝滯片刻, 轉瞬, 又匆匆地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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