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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可姚思淺何曾見識這般的場面?
婚前,旁人皆沒把她放在眼裡,當作英國公府只有個大姑娘。而婚後,魏旻言又不需要她四處幫著應酬,索性過起了自由自在的小日子。
這一下子,突然成為眾星拱月般的對象,倒讓姚思淺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妃不會介意我坐在這兒吧?」
眾人見著出聲的是端妃,頓時間紛紛讓出條路來,口中仍不忘請安道:「臣婦見過端妃娘娘。」
「諸位快別拘束了,都坐吧。」她的嘴角雖然端著笑意,目光卻透出顯而易見的疏離。
眾人見狀,便也識趣地退了下去,只留姚思淺和端妃兩人並坐著。
端妃舉起酒杯,抿了幾口。
羊奶酒嘗著酸酸甜甜的,入喉滑順,且唇齒間瀰漫著芬芳的奶香味,回味起來格外香醇。
端妃心下喜歡,正想勸姚思淺進一杯酒,轉眼又瞧見她杯中盛滿鮮榨的葡萄汁。
心神一晃,方回想起姚思淺正懷著身孕的事,不由溫聲關懷道:「太子妃近來身子可好?」
「一切皆好。」
端妃似乎隱隱地鬆了口氣,才又出言說道:「太子妃的福氣,當真是尋常人羨慕不來的。」
她語氣一頓,纖纖素手撫上平坦的小腹,不無自嘲地說道:「瞧我,這麼多年來的補藥也不知是喝去哪兒了?半點動靜都沒有。」
姚思淺一直知道端妃有意拉攏自己,可她卻不願與皇上的後宮有過多的瓜葛。否則,難保不會給魏旻言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也僅僅說著無關痛癢的好聽話。
「端娘娘這般年輕,又寵眷不衰,不出多久必然能如願的。」
聞言,端妃突然沉沉地嘆了口氣,面上的神情也越發凝重。 「這幾年,因著皇上免了選秀,宮裡遲遲沒有新人進來,我才能勉強維持住這份寵幸,可……」
說到這裡,她忽而壓低音量,道:「眼瞅著那小江氏上位在即,我能不擔憂嗎?」
姚思淺怔上一怔,宮中近來素以「小江氏」稱呼江茹詩,便是因為她們姑侄兩人不只出自同族,就連手段都是同樣的見不得光。
思及此,她不由抿緊嘴唇,只想著趕緊迴避了這個話題才好。
她索性站起身,語帶歉意地道:「我突然想起來,有件物品忘了交給太子爺,先失陪一陣。」
端妃並非蠢人,自然聽得出姚思淺不過是尋個藉口來說。
然而,她非但不拆穿,反倒笑得越發殷切。 「如此,你便快去吧,別讓太子好等。」
於是,姚思淺就這麼在周圍人們探究的視線下,走到魏旻言身側。而當後者聽完她解釋整件事的原委,卻僅是輕哼了一聲。
惹得姚思淺不明所以,只得弱弱地出聲詢問道:「你這是什麼反應,我說錯什麼了嗎?」
魏旻言用力地揉亂了她的頭髮,「你現在不管遇上什麼事,都習慣拿我當擋箭牌了,嗯?」
姚思淺邊整理亂糟糟的雞窩頭,邊用著算不上太好的語氣,沖他叫囂道:「你懂什麼啊!這叫做信任,叫依賴。」
魏旻言見此情狀,只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就像是只盡會纏著主人撒嬌的小貓兒。
若是冷落著不理,下一秒,她就能抓狂地伸出爪子來撓人。
雖然脾氣差了點,卻也可愛的緊。
思及此,他禁不住展眉微笑,說話的語氣亦變得無比溫柔。 「一會兒乖乖坐著觀賽,等那邊結束後,我立刻回來陪你。」
姚思淺溫順地應了聲。隨後,目光往下一移,見又是上回那匹脾氣暴躁的烈馬,嚇得不自覺退後幾步。
魏旻言微微勾起唇,長著薄繭的大手輕輕撫了下馬頭,舉止親昵。 「馴服這傢伙的時候,的確頗費了些心神,但它現在可聽話了。」
聞言,姚思淺頓覺左胸一悶,仿佛有塊千斤重的石頭沉沉地壓在心口,叫人輕易喘不過氣來。
她不禁脫口問出,「假如,我是說假如,馬兒在疾行時突然發狂,那怎麼辦?」
說罷,姚思淺又怕魏旻言誤以為她是在質疑他的騎術,便慌慌張張地補述道:「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
「馬兒即便再溫馴,也是具有野性的。更何況,這個小祖宗本來脾氣就大。」
「制住它。」
簡短的一句話,便是魏旻言的回答。
見他這般自信,姚思淺不但無法感到絲毫的安慰,反倒是越發地心慌起來。
「倘若遇到這種情況,不該先求自保嗎?」
「我相信以你的武術功底,從馬背上躍下,應當能安然無傷才對。」
魏旻言乍一聽,也察覺出她內心的惴惴不安。忍不住伸出手,將姚思淺一把攬入懷中。
然而,這個擁抱卻沒有如往常那般,胸部緊貼著胸口,而是在兩人中間隔了點距離。
魏旻言輕拍著她纖瘦的背部,一下比一下更有耐心。直到最後,幾乎是愛憐地撫摸。
「我明白人在孕中容易多思,但皇家獵場不比野外,平日裡也有專門的人員在照料,總歸是安全許多。」
「可是……」姚思淺待要再說,卻被他用兩根手指捏住紅唇,堵住了接下來的話。
「不會有事的。」魏旻言以鄭重的口氣說道:「但我答應你,凡事皆以安全為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