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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姚思淺趴在窗台上, 像只乖巧的小貓兒,望眼欲穿地等著魏旻言回來。

    魏旻言看向她,只覺得時間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成親前那天, 他們隔著菱格紋的窗欞四目相對。只是, 她今兒個看起來似乎格外疲憊。

    「在等我?」

    姚思淺撇了撇嘴, 假裝嫌棄地說道:「那不然你當作我閒著沒事兒,在這看風景麼?」

    魏旻言輕輕揉著她的發頂, 語氣帶有幾分嚴格,「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嗯?」說著, 他便把大手往下一滑,正巧蓋住她的眼帘。 「自己瞧瞧, 你這雙眼睛都累得無法對焦了。」

    魏旻言本來也不過想逗一逗她, 卻怎麼也沒想到,姚思淺纖細的雙肩竟開始微微顫動。緊接著, 他的掌心就感到一陣濕潤的觸感。

    雖說他多少也覺察出來,姚思淺今日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可真見了她哭,還是難免手忙腳亂。

    他探出手,在姚思淺的眼角胡亂抹著, 連帶她的耐心也一併抹盡。

    便見她陡然止住哭泣, 嗚噎出聲, 「你個傻子,究竟懂不懂得安慰人啊!」

    聞言,魏旻言非但不氣惱, 反倒笑了笑說:「還有精神罵人,挺好的。」一頓,他眸中的笑意頓時銳減,聲音也沉了下來,「我總覺得,咱們成親以後,你這性子成熟了不少……」

    「到底是我沒能將你保護好。」

    姚思淺嘆了口氣,說出口的話叫人分不清是玩笑,抑或是認真。 「不成熟行嗎?我差點就以為自己是要當娘親的人了。」

    魏旻言心知她介意此事,也只得寬慰道:「不急,我們都還年輕,早晚能有孩子。」

    姚思淺聽後,卻不住地埋怨,「現在是不急,可以後呢?」

    「尋常人家的夫人,若是過門三年肚子不見動靜,都不免遭到夫家嫌惡。更何況身處在皇室,這事半點由不得你我。」

    魏旻言是個正常的男子。過去二十年來不和女子親密,與其說是毫無色慾,倒不如說其他人都挑不起他的性致。

    婚後,姚思淺也很習慣他摟著自個的腰身,於她耳畔低訴些情話。

    但她卻不知道,魏旻言所沉溺的並非她纖細的腰肢,而是每當他像這樣摟緊她時,都能感覺兩人的心臟靠得更為貼近。

    然而,他這次不同於以往,就只是緊緊地擁抱著她,什麼也不說。

    不知過了多久,姚思淺才紅著臉囁嚅道:「好啦好啦,我都明白的,非到不得已時你不會負我。」

    「你若是真明白了,又怎會說出這樣的話?」

    姚思淺推推搡搡的,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好,好,我明白你永遠都不會負我,行了吧?」一頓,「這個姿勢,實在抱得我有點彆扭……」

    魏旻言這才發現自己抱得過於用力,以致她整個人幾乎是微微後仰著的。

    怪不得說彆扭了,只怕是背脊支撐得酸澀吧。

    「是我疏忽了。」魏旻言剛從這炙烈的懷抱中稍稍抽離,姚思淺卻重新撲了上來。情況突然的,讓他只好下意識接住她的小身板。

    下一秒,就聽得依在胸口的人兒嬌聲嬌氣地說道:「我又沒說不要抱抱了,只是想換個舒服點兒的姿勢呀。」

    正當濃情蜜意之時,卻被人猛然闖入。

    「啟稟殿下,臣有急事欲報!」

    梁湛頭也不敢抬起一下,雙眼自始自終都緊盯著地面。

    如果情勢允許,他倒是寧可在廊下吹一整夜的冷風,也不願進來面對這比暖爐更火熱的兩人。

    魏旻言瞪他一眼,冷冷的眼神似在嫌棄他的礙事。

    「殿下,這是從北芩八百里加急傳回來的急報啊!」梁湛又拔高聲音,強調了一遍。

    梁湛跟隨他多年,魏旻言也清楚他行事上不至於這麼不靠譜。倘若能讓他著急成這副模樣,恐怕也不是小事。

    「說。」

    梁湛別有用意地瞥了眼姚思淺。

    後者見狀,頓時會意地站起身來,正打算起身迴避,卻聽見魏旻言口氣強硬地說道:「直說無妨,這東宮沒有什麼是需要瞞著太子妃的。」

    聞言,梁湛也的確不再多嘴,直接挑明了說:「殿下,塞外傳來消息,姚世子挾持了北芩駙馬爺……如今,正是一片混亂呢。」

    梁湛本就擔心,太子妃聽聞這消息會承受不住。

    果不其然,他這邊話音剛落,姚思淺就騰地坐起了身,「你說什麼?」

    相比起來,魏旻言的反應則要和緩許多。此時,先是伸手按住了她那雙不安的小手,才轉過頭吩咐道:「說仔細點。」

    梁湛算是半個粗人,講起話來從不刻意琢磨,這會兒就說一句,停一陣的,把姚思淺急得直皺眉。

    「公主與駙馬爺大婚當晚,駙馬興致高,便在宴席上喝多了。回屋以後,見公主不肯與他行周公之禮,就作勢想輕薄公主殿下……」

    聽到這裡,魏旻言不由攥緊了拳頭,掐得指關節微微泛白,手背青筋爆裂,才恍然感受到痛覺。

    而梁湛的話,仍繼續傳入耳邊。

    「可誰知道,姚世子居然早早埋伏在婚房暗處。當下,就趁著駙馬酒醉之時,出手制服了人。」

    「再之後,世子乾脆破罐子破摔,拿刀架住駙馬的脖子,便帶公主一路逃離了北芩皇宮。」

    破罐子破摔?魏旻言在心底冷哼一聲,他這分明是早有了縝密的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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