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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語落,皇帝仍覺不夠解氣,便步步逼近那名不斷打著哆嗦的御醫,厲聲質問道:「貴妃自遇喜以來,一直謹慎保重著身子,究竟為何會突然小產?」
話音剛落,香菱也應聲跪下,低垂的眼角猶掛著幾行淚痕,儼然是一副悲傷難抑的樣子。「奴婢斗膽,懇請皇上明察!」
「朕記得,你是宜貴妃的貼身侍婢吧。」皇帝逐漸將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語氣帶著幾分探究,「何以這麼說?」
香菱微仰著頭,把事情娓娓道來,「今兒用過午膳後,貴妃娘娘照例在城樓附近的觀景台邊散步。當時,娘娘一時興起,說是許久沒有畫畫了,便讓奴婢去將筆墨取來。」
「不曾想,奴婢緊趕慢趕,好不容易趕回來的時候,就親眼瞧見娘娘從那半層樓高之處摔了下來,身邊還站著太……太子妃娘娘。」
說完,她眼光斜睨過去,似挑釁般望向姚思淺。
姚思淺只覺有股顫慄從指尖傳至心頭,神色亦有些侷促起來。
「兒臣自知,這時無論說什麼,皆不足以令父皇相信。但兒臣未曾做過任何有悖良心之舉。」
然而,她所料想不到的是,本該靜臥在床上的江氏,居然由著宮娥左右攙扶著行來。
「皇上,請您勿要急著怪罪太子妃。」
第30章 逆風翻盤
皇帝親自把江氏扶上矮榻, 儘可能斂去了怒氣,放平聲音道:「愛妃如今身子正虛,此事……不如留待幾日後再議?」
江氏面色蒼白中隱含著青紫, 看上去沒有半點血氣, 只得柔柔弱弱地倚著皇帝的臂膀, 「皇上,妾身唯願您能夠嚴查此事, 勿枉勿縱。」
皇帝目光落在她略顯乾癟的唇,張張合合間似乎有些龜裂, 「本來太子妃與妾身無冤無仇的, 實在犯不著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若非受人挑撥……」
聞言, 姚思淺不禁心下一凜。
這宮中, 還有誰能挑撥得動自己?
江氏這招實在噁心人,一來咬定了是姚思淺下的毒手, 二來又暗指魏旻言才是始作俑者。
皇帝的視線在兩人當中徘徊,遲遲沒有發話。只是,眼裡探究的意味越發深厚,就像一座望不見底的千年古潭, 讓人摸不清深淺。
最終, 還是魏旻言先打破了這陣沉寂。
「兒臣也贊同貴妃的說法。如今後宮中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定是不能輕縱的,務必嚴辦、重處。」
江氏迎上他投來的眼光,眉一挑, 大有一種尋釁的意思。
皇帝沉吟半晌,再抬起頭時便目光如炬,高聲喚道:「周瑞海!立刻帶人去貴妃出事的地方徹底巡個遍兒,看是否還有其他目擊者或線索。」
江氏聽後,卻只是神色安然地掰弄起指甲,似乎早有準備。
果不其然,周瑞海才去了不多時,就帶回一個衣襟凌亂,神智略有不清的小宮女。
「奴婢璃兒參,參見……」她頭低得幾乎要貼在地上,片刻也不敢抬起。
此時,室內站滿了她畢生都接觸不到的貴人,光是他們身上佩戴的珠翠,就足夠晃花她的眼。
「行了,行了。」皇帝見狀,難免有些耐不住性子,不由擺了擺手道:「起來回話吧。」
「你可是目睹了整個過程?」
璃兒怯怯地瞧了姚思淺幾眼,而後哆嗦著聲音道:「奴婢……奴婢當時正好路過那裡,便瞧見太子妃和貴妃娘娘起了衝突。二位主子身份金貴,奴婢人微言輕的,實在不敢上前勸阻,就想著去喊人過來,可沒想到……」
「貴妃娘娘自個兒居然摔下了樓!」
姚思淺緊閉雙目,本來都已經做好了璃兒會做偽證的心理準備。卻沒有料想到,事情的發展突然來了個急轉彎。
江氏顯然也愣住了,但僅是少頃,她又出言怒斥道:「你胡說!」
皇帝皺了皺眉,只覺得情況似乎越發地複雜,不由沉下聲來。 「你再仔細說說,貴妃好端端的如何會忽然墜下樓呢?」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但是那時太子妃和貴妃娘娘之間隔了數步的距離,並沒有發生拉扯。」
這下,別說姚思淺震驚的瞠圓了雙眼,便是江氏,也怒氣沖沖得站了起來。 「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再敢胡言亂語,不說真話,當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貴妃娘娘此言,倒叫妾好生害怕。」
這道女聲響起的剎那,眾人皆齊齊回頭往門口望去。
只見趙瑾芸隻身而立,月白的素裙裹在身外,就有了一股寥落的仙氣。
姚思淺定定地注視著她,人雖美,可實在太清冷了。仿佛要將紅塵的俗事,全都斂進那一抹淡淡的月白當中。
趙瑾芸面朝著上位者盈盈拜倒,舉手投足皆透露出良好的禮儀,「妾趙氏參見皇上,太子殿下,二位娘娘。」
「原來是桓哥兒家的,起吧。」皇帝揚了揚手,示意她平身後,又道:「你此時求見,莫不是也親睹了貴妃墜樓一事?」
「確是。」
「瑾芸今兒個奉皇太后旨意入宮陪侍,碰巧撞見了貴妃與太子妃爭執的經過。」
她頓上一頓,才接續著說:「瑾芸雖然惶恐,可也知道事態嚴重,不得不走這一趟,把事情說個明明白白的,才不會叫無辜之人受了冤枉。」
聞言,皇帝有意無意地瞥向身旁的江氏,眼神晦暗不明。不知是猜疑,還是心中已有定論。 「照你這麼說來,的確是貴妃自個兒失足導致小產的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