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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魏旻言又探手在左胸處按了按,直到那種異常的感覺完全消失, 才淡淡地說著, 「不妨事,走吧。」
與此同時, 江氏背部重重地著地,樓層不高,可艷紅的鮮血仍舊汨汨地從她的裙擺處流淌出來,霎時就在石磚上蔓延一地。
江氏當場暈厥了去。
姚思淺愣怔半晌, 卻見江氏的貼身婢女香菱拔腿奔上前, 沿途不斷揚聲呼喊道:「來人啊!來人啊!貴妃娘娘見紅了!」
香菱嘴上高喊著, 目光卻死死地盯著姚思淺這邊,眸子裡是說不出的狠戾。
這下,姚思淺才恍然明白過來。
所有的事情早在江氏懷上身孕時, 便已埋下深根。
江氏是個出色策劃者,百般精心地布置了這場局,逼著眾人與她共同淪陷其中。
小至剛才用來支開魏旻言的小招數,大至華城公主和親北芩……處處皆藏有她的手腳。而最終目的,直接指向那把龍椅。
可是,事情真的會如她所願嗎?
眼看香菱的叫喚聲,逐漸把駐守在附近的侍衛引來。姚思淺自知現在若是逃跑,必然會被當成作賊心虛處理。
謀害龍裔,輕則廢妃,重則全族跟著掉腦袋。如果皇上真要定罪,她只怕討不了半點好。
思及此,姚思淺不禁咬了咬牙。
從這點高度跳下去,左右不過是在床上休養個把月,總也好過被皇上三言兩語賜死。
剛抬起腳,她的雙腿就微微打著顫,根本無力邁出步伐。姚思淺索性把雙眼一閉,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似的,跨出一大步。
正當此時,身後卻陡然響起一串急促的跑步聲。緊接著,她就被拉入一個無比溫暖的懷抱。
「你這般不知愛惜自己,可有想過我的感受?」魏旻言緊繃著眉,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姚思淺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回答,又聽得底下像炸開了鍋似的,人聲沸騰。
「快,快把貴妃娘娘抬回廣陽宮!」
香菱張口調度著人手,待情況逐步穩定,才轉而將矛頭指向城樓邊的姚思淺,「是她,是她將貴妃娘娘推下樓的!還不趕緊把人拿下!」
領頭的侍衛遲疑片刻,眼見事態嚴重,恐怕無法大事化小,便把腰杆挺直,拱手上前道:「娘娘,冒犯了。」
魏旻言反手就將人護在身後,眉一蹙一揚間便添了幾分硬氣,「你們誰看見太子妃動手了?沒憑沒據的,也敢拿主子當犯人?」
聞言,那侍衛頓了一頓,腦海中尚未尋出合適的回答,就聽魏旻言猛然喝斥道:「還不給本宮退下!」
他語氣嚴厲,似要將滿腔怒火全部傾倒而出,直把對方嚇得身形一震。
這些個將領總免不了有武人的尊嚴,被魏旻言這麼一吼,雖有短暫的震驚,卻還梗著脖子,道:「話雖如此,可方才畢竟只有太子妃娘娘在場,皇上難免有話相問。」
「還望娘娘隨臣移步廣陽宮。否則,皇上若是怪罪下來,誰也無法擔待。」說罷,他便側身一引,「請。」
魏旻言見狀,牽著姚思淺的手緊了又緊,才道:「別怕,我陪你走一趟。」
時隔幾日,再次走在長街上,姚思淺卻覺得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來得惶恐。好在魏旻言的步調沒有半分凌亂,仍舊平平穩穩的,給了她不少安全感。
可魏旻言自個清楚,他的心臟跳動實在過分劇烈。想抑制,都抑止不住,也只好將面色把控得紋絲不亂。
「如果……」
姚思淺剛試探著出聲,就被魏旻言一口打斷,道:「你想問什麼,如果父皇要追究?」
「我……」
本來準備妥當的說辭,讓他這麼明明白白地提出來,反倒叫姚思淺無話可說。
「我與江氏母子交手過多次,有勝有敗。」魏旻言嘆了口氣,聲音中夾雜著些許愧疚之意。 「這不會是最後。」
姚思淺自知,魏旻言是因此事牽連到她而感到自責,不由舉高兩人交握的雙手,說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道理我都明白的。」
「你當真不是在拐彎抹角地罵我麼?」
「呦,我都說得這麼隱晦了,你還能發現啊。」
魏旻言轉頭望去,只見她雖然笑著,笑意卻未達眼底,顯是偽裝出的輕鬆,不禁沉默下來。
而廣陽宮中,同樣氣氛冷凝。時光在這裡仿佛凍結了一般,無人開口或是動作。
直至御醫搖著頭走出來,眾人才一股腦兒地湧上去探聽情形。
「貴妃娘娘出血嚴重,方才已經進行引產了,是……是個成形的男胎。」
聞言,香菱更是哭哭啼啼,仿佛有抹不完的淚一樣,「那,那娘娘她人可還好?」
「性命無礙,確是不幸中的大幸。」他語氣微頓,琢磨了好半晌才繼續說道:「只不過,貴妃娘娘這回傷得深了,恐怕會落下病根子……」
皇帝聖駕親臨時,聽入耳中的便是這麼一番話,頓時龍顏震怒,「好你個庸醫!連朕的小皇子都保不住,誰給你的臉繼續待在御醫院?」
那御醫聽後,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皇上息怒!雖說貴妃娘娘體弱,胎兒早有不穩的跡象……可若非今日驟然受到此等外力的影響,也不至於在這時小產啊!」
乍一聽起來,他說得似乎句句在理。
可誰知,這席話卻把皇帝氣得夠嗆,直指著他的鼻尖怒罵道:「混帳東西!分明是你自個兒醫術不精,哪裡還有這許多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