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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嗯。」蘇景桓頓了頓,卻是改口道:「不,上集市逛逛吧。」
小廝怔了一怔,有片刻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但見蘇景桓投了個冷眼過來,頓時又利索地提起腳步跟上,「……是。」
而此時,康王府中卻是一派的寧和。
趙瑾芸擱下筆,拾起面前其中一張寫滿小楷的宣紙,滿意地頷首道:「素蘭,把這份經書給娘親送去吧。」
名喚素蘭的婢女動作一滯,並沒有立刻接過那疊紙張,而是忍不住開口道:「娘娘,王爺今兒個多半要歇在正房,您看,是不是做點兒準備?」
經素蘭這麼一說,趙瑾芸才恍然想起今晚該輪到她侍寢。面上沒有絲毫喜色,只是淡淡地說道:「王爺不喜歡太過花俏的打扮,還是像往常一樣就好。」
「娘娘……」
趙瑾芸連連搖著頭,苦笑道:「你瞧,龐氏和錢氏不也如此嗎?一身素淨,不思裝扮。」
蘇景桓除了她這個正宮妻子外,尚有兩房側妃。
然而,他從未有過任何厚此薄彼之舉,僅僅是將行房當作例行公事般,輪番寵幸著一眾妻妾。
京中人人都道,康王府後院清淨,是蘇景桓具有齊家的本事。可又有誰知道,她們根本無心為他爭風吃醋。
素蘭一陣好說歹說,好不容易勸動趙瑾芸,至少念在為人妻子的份上,盡心侍奉一晚。
於是,待到入夜時分,趙瑾芸就溫了壺酒端進書房裡,打算與蘇景桓共飲。
「王爺,夜晚涼,喝杯小酒暖暖身子吧?」
蘇景桓向來十足禮遇這個妻子,只輕輕應了聲,便接下了她雙手呈上的酒盞。隨後,大手一揮,道:「王妃也喝。」
趙瑾芸也不做矯情的推辭,微微仰頭就飲去了大半杯。正欲開口時,卻瞥見紫檀木製的桌上擺放著一副全套的珍珠首飾。
圓潤的珠子泛著晶瑩色澤,看上去質地高雅,不覺庸俗。且價值遠在金、玉之上,一向深受名門貴女們的青睞。
趙瑾芸自然也不例外。
她稍一思索,心下便有了猜測。
因著華城公主和親之事,蘇景桓曾與她父兄密談過一回。他如今倚重趙家,會連帶地重視起她也不奇怪。
思及此,趙瑾芸不由笑問道:「難得王爺會親自挑選女子的首飾,只不知,是誰有這麼大的臉面,叫王爺上心了?」
「這個,」蘇景桓並不急著解釋,反倒是先把木盒妥善地收好,才慢騰騰地答道:「雖然遲了些,卻是給我那表弟媳準備的見面禮。」
聞言,趙瑾芸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
她雖極力壓抑著心頭的怨懣,可說出口的話還是隱約懷著幾分惡意,「既然是給太子妃娘娘的禮物,王爺不該交由妾身籌備嗎?否則,這事兒傳出去,難免要說王爺輕薄了。」
蘇景桓緩緩抬眸,道:「王妃何出此言?莫非……這是王妃自個兒的心聲?」
他的口吻甚為平淡,沒有夾雜任何不滿的情緒,卻讓人感到不怒而威。
趙瑾芸突然就有點心虛,著手收回他喝盡的酒杯,語氣急促道:「王爺事情繁多,妾身不便打擾,這就先回寢房等候了。」
她剛一轉身,仍未跨出步伐,就聽得背後的男子沉了沉聲,說著「不必了。」
「王妃今日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還是儘早歇下吧。我宿在龐側妃那裡便是。」
趙瑾芸腳下一頓,自知蘇景桓是對她方才的失儀有所介懷,也不欲多加爭辯,只低低應了聲是,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當晚,姚時安頂著夜色入了東宮。
隨後,他就和魏旻言閉起門來議事,前後長逾兩個時辰。
紅杏正緩慢地替姚思淺卸掉假髻,手腳仔細到一絲一縷。
鬆開手的片刻,她的頭髮便如瀑布般直瀉而下,同時飄散著一陣桂花油的清香。
「不久前,太子殿下遣了人來說,世子那邊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談話。」
「娘娘這兩日也累著了,如果實在撐不下就別勉強等他。」
姚思淺聽後,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唉,我這才嫁進門一天啊!難不成,就要開始過獨守空閨的日子了嗎?」
「深宮的女人,可真是苦啊。」
紅杏見她唉聲嘆氣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娘娘這是年少不識愁滋味呢。」
姚思淺伸了伸懶腰,困意頓時全數湧上心頭,「這也沒辦法,我便自個先就寢吧。」
她停上一停,又出言吩咐道:「你親自去傳話,就說我已經歇下了,讓殿下不必牽掛。」
「娘娘請放心,奴婢定會一字不漏地轉告太子爺。」
待送走姚時安,已是亥時。
魏旻言將兩指按在太陽穴,輕輕搓揉著,似想抹去全身的疲累。
小安子見了狀,不由開口提議道:「殿下要不試試泡會兒溫泉?不僅能消去疲勞,對身子也是極有助益的。 」
他的聲音有輕微的顫抖,像是因懷惴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感到懼怕。
但魏旻言或許是過分疲倦了,竟沒有感覺到他今日的不同,只道:「嗯,如此也好。」
平日裡,但凡沐浴更衣這類,需要近身服侍的活兒,魏旻言皆不假於他人之手。
因此這會兒,宮女太監們都知趣的守在室外,不敢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