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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陳亭珺乍一聽,嘴角便僵在不上不下的弧度,想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模樣十分難堪。
但好兒郎敢愛敢放,他沉默良久後,卻是屈膝跪地,行了個叩首的大禮。
「臣明白了。」
「若太子妃娘娘不嫌棄臣愚笨,往後就讓臣當作您的娘家後盾。臣,願用一生追隨娘娘左右。」
即便陳亭珺費盡心力想擺脫難過的情緒,微微顫抖的聲音仍舊出賣了他的內心。
姚思淺見狀,不禁窩心地漾起微笑來,「這麼說就有些生分了。你我之間,早已情同姐弟。」
「說的也是。」他語氣微頓,道「今後,你那裡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往我陳府遞個信兒便是。」
「我這一不干政,二不管家,每天無所事事的,想來也遇不上什麼麻煩……」
話至一半,姚思淺卻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改口道:「眼前倒是有個事情,只是不很容易。」
「你講講看。」
姚思淺也不與他繞彎子,張口直言,「我和太子的婚事近了,能否讓華城公主留下來觀完禮後再去北芩?」
聞言,陳亭珺僅僅思索片刻,便爽快地應承下來,「這和親的日程向來是禮部在與北芩交涉。憑我陳家的人脈,這事兒不成問題,你且放心吧。 」
「多謝。」
姚思淺這廂剛剛鬆了口氣,東宮那裡便得了風聲。
這會兒,梁湛聽著下人的稟告是越聽越氣,越氣越惱,只恨不得立刻衝去英國公府質問當事人這是怎麼回事。
人都還沒過門,就敢跟陳家的小少爺糾纏不清,以後豈不是要上天?偏偏,裡頭那位主子一心懸在太子妃的身上,也未必肯聽得進勸言。
萬一說錯了話惹得殿下不快,遭殃的是自己。但是不說麼,他又吞不下這口氣。
梁湛不知不覺間開始來回走動,步伐走走停停。
起初,魏旻言還無心理會,但那串腳步聲實在過於煩人,擾得他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不滿,猛然抬起頭,喝斥道:「站住!」
「心浮氣躁的如何成事?」
梁湛聽後,也知道是自身有錯在先,就躬身請罪道:「臣知錯。」
魏旻言抬眼輕瞥他幾眼,見他面上略有難色,便不再多加責備,只說:「罷了,你平時也不像個急躁的人。說吧,什麼事情竟叫你這般為難?」
既然殿下已經發了話,梁湛也只得照著現有的資訊和盤托出。
說完,他本以為魏旻言免不了要大怒一場,卻看後者停頓半晌,冷冷地問道:「他們談的什麼,可聽清楚了?」
「沒有,我們的人離得遠,瞧都瞧得不甚清晰……」
魏旻言不由嗤笑一聲,「什麼都沒聽見,也敢空口編造這種謠言,是活膩了嗎?」
梁湛仍未反應過來,又聽魏旻言像個老父親般念叨道:「她今兒個穿得不多,不知是否著了涼。趕明兒你把那件新制的雪狐毛背心送去。 」
「是……不,不是。」梁湛遲疑了一陣,終是忍不住提出疑問,「殿下難道不怕,主子真跟人跑了嗎?」
魏旻言執筆醮了點墨,垂下頭,在書卷上勤勤懇懇地記錄著讀書的心得,並未分出多少心思來回答。「你是覺得陳亭珺比我好,還是覺得我看女人的眼光不行?」
「臣不敢。」
待魏旻言註記好最後一行,嘴角卻是不經意揚起微笑。 「他還不至於構成威脅,我的女人也不至於做出這麼逾矩的舉動。」
「殿下說的是,是臣多慮了。」
正當梁湛由衷地為自家殿下和太子妃的情堅暗自動容時,魏旻言重重地撂下了毛筆,同時間在心底冷哼一聲。
他自個不信歸不信,可誰允許外頭的男人隨便近她的身了?找個時間,非得好生警告警告不可。
而此時,躲在幕後的始作俑者則絞緊了手帕,氣得直咬牙關。「真是沒一件事遂心的。」
檀香本就是為著填補舜華空缺,而新提拔上來的婢女,行事自然格外的小心翼翼。
「今晚雖說是舜華姑娘侍寢,但王爺方才特地著人送了碗冰糖燕窩來,可見這心裡還是掛記著王妃的。」
姚思柔舀了勺燕窩湯,卻不著急入口,反倒是細細地打量了一會兒。這盞燕窩瞧上去呈現乳白的色澤,香氣濃郁,是今早御前賞賜下來的貢品。
看來,魏旻德倒真是有點上心的。
思及此,她鼻尖溢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說出口的話也帶著些尖酸。 「這般的獻殷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心虛呢。」
聞言,檀香便識趣地閉上嘴不再多言,只敢在心裡嘆一聲氣。
王妃性子這樣犟,遲早會把王爺越推越遠……
隔日上午,趁著天氣清朗,紅杏便拿出嫁衣的成品在姚思淺身上一陣比劃。
良久,卻是不甚滿意地道:「這麼比對實在不夠準確,小姐還是親自換上試試吧。」
姚思淺乖巧地點點頭,應了聲好。
雙手環抱著衣裳,一回頭,卻見有名身著紫衣,箭袖輕袍的男子隻身立在窗口。
「哎,眼下都流行這樣不聲不響的嚇人嗎?」
隔著窗欞,遮住了他半張面龐,但姚思淺仍能覺察到他似乎正挑著眉,深墨色的眼眸里透出濃濃的興味。
「除了我,還有誰會像這樣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