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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魏涵雙用指頭反覆揉捏著,自己那柔軟中帶點水潤的雙唇,僅僅是回憶,就讓她再次紅了臉。
半夏掀開門帘走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般情景。
她不禁腳下一頓,遲疑了片刻才輕輕喊出聲,「公主?」
「啊?是半夏呀。」
魏涵雙仿佛突然被喚回了魂似地,心頭猛然一縮,便跺了跺腳,有些惱羞成怒地斥道:「你是越發無禮了!進門也不知稟告?」
「公主恕罪。」
半夏熟知她時陰時晴的脾氣,倒也不像旁人那般懼怕,屈了屈膝,答道:「奴婢在門外連喊了三聲,實在是見您沒有絲毫反應,心中難安,這才自作主張進來瞅瞅的。」
「哦,那肯定是你聲音太小了。」魏涵雙自然不可能承認自己是有了懷春之情,只得隨口推託著。
半夏聽後,也不再就這個話題多做糾結,直問道:「公主,您可想明白了?」
頓上一頓,又掏了心說道:「奴婢先前勸您,是擔心您一氣之下抗旨會惹惱皇上,但奴婢也覺著……」帝王之心過分涼薄了。
最後幾個字,她並沒有說出口,只是轉了話鋒道:「北芩王世子並非您的良配。」
聞言,魏涵雙沉默了半晌,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格格說過的話。
「我聽說你們胤朝相當重視嫡庶尊卑,公主想必不能明白如今的北芩王室是何等的荒唐。」
「自從那女人抬了平妻後,行徑越發地無法無天。甚至,暗中在父王的飲食中摻入毒/藥,偏偏後者還完全無知。」
話說到這裡,她稍作停頓,挑了挑細長的眉,笑得意義不明。
「起初我還有些奇怪,憑她那點本事兒,怎麼能輕易取得這般貴重的藥材,還是草原里不多見的……原來,全是你們胤朝那位三皇子一手提供的。」
「這都管到北芩王室的內部了,公主以為,他打著什麼算盤?」
思及此,魏涵雙紅艷艷的唇角凝起一抹冷意。「誰說本公主是要嫁人了?我這不是,要把他們醜惡的嘴臉揭開來給世人看看麼。」
半夏雖有些不明就裡,卻也知道事情恐怕與北芩格格脫不了干係,不禁提醒道:「格格……不,和慶郡主與公主素昧平生,她所說的話兒未必值得公主相信。」
說著說著,半夏徑直跪了下來,「還請公主三思,以免誤入了有心人的圈套。」
魏涵雙看著半夏低眉順目,滿臉忠心的樣子,不由打心底生出一絲憐惜,便伸手扶了扶她。
「確實,我在這當口過去和親,必然討不了好。」一頓,「但,聖旨又豈容兒戲?只怕是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話落,魏涵雙便在梳妝檯前坐定,「替我好生打扮打扮,去向父皇謝恩。」
「公主,您這是何苦呢?您的背後還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撐腰,事情未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半夏心裡發著愁,語氣也有些蒼白。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不能再讓他們因我而受到波及了……」魏涵雙嘆了聲氣,「時安哥哥也是,我總擔心他會去做什麼傻事。」
半夏聽聞她口氣堅定,也知道是下定了決心,再難更改,便依言為她妝點起來。
當魏涵雙乘著轎子,行至延英殿時,碰巧遇上了剛從殿中出來的姚時安。他腳步稍退,隨即恭敬地行了個禮,「參見公主。」
魏涵雙抬了抬手,指揮下人落轎,而後逐步走近他的身旁,「你……」脫口而出這個字的瞬間,震耳欲聾的心跳聲險些就要把她的理智給吞沒。
魏涵雙幾乎完全忘記了方才設想好的開頭,只是愣愣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相對於她,姚時安面上則顯得平靜許多。
只見他躬了躬身,態度誠懇地說道:「臣既然說了會護公主無虞,自然是說到做到。」一頓,「皇上已然應允了,讓臣作為大使,隨著和親部隊一道前往北芩。」
魏涵雙怔了怔,想問他心裡究竟打著什麼盤算,嫣紅的唇瓣張張合合許久,卻是吐不出隻字片語。
最終,她還是別開了眼,拖著愈漸沉重的腳步往殿裡走去。
魏涵雙看不清身後的姚時安是什麼神情,卻能從他的聲音中辨別一二。只聽他素來溫潤的音質,在此刻顯得格外有力度,仿佛在向四周宣誓著主權,道「臣恭送公主,願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這道綿長的回音中,魏涵雙一腳踏進了主殿。
聽見動靜,皇帝卻連頭也未抬,仍舊將半個頭埋在堆積如山的奏章中。
直到魏涵雙平心靜氣地施了一禮,「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福金安。」
他才捨得將視線移往她身上,只不過這一眼,卻叫皇帝驚訝了好半晌。
魏涵雙年紀輕,又是個愛俏的姑娘家,平日裡總以一身張揚的紅衣示人。雖然光彩明艷,看久了卻也容易感到膩味。
然而,她今日卻難得著了件絳紫色的素麵裙裝,頓時顯出幾分天之驕女的貴氣來。
「免禮,坐吧。」皇帝的語氣,比起白日雖有稍緩,卻也遠遠算不得好。
魏涵雙乍一起身,又猛然跪下,「兒臣這會兒是特意來領旨謝恩的。」
「嗯?」
皇帝自認為還算了解這個獨女,行止不端,心高氣傲,活脫脫就是個被寵壞的小祖宗。但凡是她入不了眼兒的人事,皆半點情面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