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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王爺口中說著尊重妾身,卻不肯隨妾回去,這岳父岳母您還認嗎?」姚思柔雖然用著敬詞,語氣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魏旻德起初還肯耐住脾氣寬慰幾句,這會兒卻也由心底生出些厭煩。 「適可而止啊!即便本王人未到,但該有的禮數半點沒有少,你還有何不滿的?」

    「你……」姚思柔氣急起來,有些口不擇言,「王爺就打算用這點粗禮打發妾和妾的家人嗎?」

    舜華聽了,暗道一聲不好。也顧不得自身可能會遭受波及,抬腳進屋,貿然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奴婢給王爺,王妃請安。」

    魏旻德本就懶於和她爭吵,此時正好順著台階下。 「本王記得……你是王妃的貼身侍女舜華吧?還不快伺候王妃更衣。」

    姚思柔哪裡肯這麼輕易的讓步,伸手就要去拽他的袖口,卻被舜華一個側身擋住。

    「是,奴婢遵旨。」

    等魏旻德一走,無處宣洩的姚思柔便將怒火悉數轉向舜華。 「放肆!這裡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餘地了?」

    她到底是不敢當著魏旻德的面兒造次,但區區一個小宮女別說任意處決,即使活生生扒下一層皮來,恐怕也沒人敢置喙。

    思及此,姚思柔面色一冷,聲音是如墜冰窖的陰寒,「本妃跟前不缺人服侍,你姑且在這跪著吧。待本妃回來,自會親自收拾你。」

    舜華低著頭,不敢答話。

    如今,眾人皆知自己是壽王妃的貼身侍婢,一切榮辱全系在她身上,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王妃犯糊塗。

    這些天相處下來,舜華也約略看出了一二。

    王妃此人,平時看著是聰明人,但稍一遇上不如意的事情便容易因急躁而誤事。

    果真是浸在蜜罐子裡長大的孩子,才會認為所有人都該圍繞著自個打轉。舜華忍不住在心裡譏笑幾聲,她若也能嘗一嘗,為奴的人千分之一的苦澀,那種每日醒來都需要為生存煩惱的滋味……又怎麼會這樣的沉不住氣?

    想到這,舜華仰起頭,自知是時候該另覓出路了。否則,保不齊將來連自己的命也搭進去……

    英國公府。

    開門的小廝見姚思柔獨身回來,卻是極沒眼色地湊上前,伸長脖子便好一通張望。直到肯定了後頭沒有其他人車,方開口問道:「王爺沒有和王妃一道來嗎?」

    姚思柔還來不及調適好心情,滿腹的憤懣又被他給挑起,只覺自身已是落魄到連個看門的奴才都敢隨意嘲諷。一時氣上心頭,道:「你一個看門狗廢話那麼多做什?還不快滾!滾!自個兒領二十棍子去。」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他方才之所以沒有細想就脫口而出,多半是因著對大小姐的印象仍停留在豆蔻般的年華。大小姐從小脾氣溫和,才貌都是拔尖兒的。在沒見過世面的下人眼裡,那就是神仙似的人物

    誰想得到,這只不過嫁人幾天,便從好端端的淑女活成了潑婦……

    他又朝姚思柔遠去的背影眺了眺,不知到底是權勢還是情火,竟能迷了一個人的眼。

    趁著午膳前尚有兩刻鐘的時間,姚思柔動身去了趟廣月閣。

    「姐姐來啦,這兩天妹妹可是對姐姐日思夜想呢。」姚思淺三步並做二步地上前,握緊她的雙手,說著這話時眼裡沒有半分虛假。

    姚思柔側著頭,望見妝奩上方的鏡子倒映出兩道身影。她一身妃色華服,比起穿著嫩黃色長衫的姚思淺,實在貴氣太多。但她偏偏明艷照人,一張俏顏上染著紅光,頓時將自己襯得失了顏色。

    「妹妹,」姚思柔抽出手,狀似無意地推開她,「姐姐今日來,倒有件要緊的事想和你說。」

    「什麼?」姚思淺對她的疏遠稍有察覺,卻在心裡寬慰是自己多想了。 「姐姐只管說便是。」

    「北芩遣使來訪的事兒,想來妹妹定也有所耳聞。我聽王爺的意思,似是皇上有心將格格賜給太子殿下……」一頓,「不過,妹妹也無須過於擔心。太子殿下昨兒還說,興許要委屈格格做個側妃。言下之意,可不是想保住你嫡妻的位置麼。」

    說著說著,姚思柔也不顧她是什麼反應,嘆了聲氣,繼續道:「男人嘛,要麼江山要麼美人,總有一樣會心動的。何況娶了格格便是兩者兼得,只怕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的吧。」

    話落,她端起茶碗,慢悠悠地泯了幾口。

    只是品了許久的茶,姚思淺卻沒有如她預期中的難堪,反倒是笑中帶一點苦。

    「多謝姐姐提醒,只不過……我喜歡的事物就從來沒有爭輸過呀。倘若真是輸了,那我放手讓給她不就得了。」

    姚思柔怔了怔,又覺得這件事不能就此揭過,便道:「妹妹可千萬別掉以輕心,對方背倚著北芩這座靠山,肯定沒有這麼好對付的。」

    「靠山難保山沒有倒的那天,我還是靠自己最好。」

    姚思柔見這招挑撥離間沒能派上用場,頓時有些喪氣,「罷了,不說這個。我今早答應了王爺會儘快回去,就不留下來用飯了。待爹爹下朝回來,你再替我轉告一聲。」

    這話兒如果傳進魏旻德耳里,他八成得輕嗤幾聲。他根本是巴不得姚思柔趕緊回娘家,最好還待滿三天三夜,自個落得耳根清淨才好。

    姚思淺對他們夫氣倆的房裡事自是半點不知情,只覺得姐姐今日的態度有些反常。一時半會地,倒也拿捏不準是否要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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