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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天家的兒女,脾氣一個比一個大。魏旻德的性子雖然有些彆扭,也斷斷不會像今日這般的隱忍。
事出反常必有妖,怕就怕他另有盤算。
姚思淺全程覷著他的側臉,因為神情嚴肅而顯得格外冷峻,眉間的皺痕也在一點一點加深,似乎完全陷入了沉思。
「旻言……」
聞聲,魏旻言頓時回過神來,小姑娘這還是頭一回直接喚他的名字,語氣怯生生的,莫不是自己方才不苟言笑的態度嚇著了她?
他想了想,便帶著幾分安撫的語氣道:「嗯,怎麼了?」
「你這麼看著,和平時那副毒舌,痞氣,沒個正形的樣子好不同啊!」
毒舌,痞氣,沒個正形……魏旻言想問,是誰給的她這個膽子胡說八道?
但一轉念,可不就是他自個兒麼。
「其實,你安靜下來,也不失為一個美男子嘛。」
說罷,她又把話鋒一轉,「殿下,我能否湊近點兒瞧瞧華城公主,隔了這麼遠,實在是看不清公主精巧又秀美的五官。」
「呵,看不清你還知道精巧。」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然而,魏旻言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這次居然還上手了!
只見姚思淺拽了把系在他腰間的玉帶,而這一扯,便將衣帶子扯鬆了些,不堪包裹住他精瘦的腰身,眼看幾欲滑落。
好在姚思淺尚用兩條胳膊撐著,不至讓褲袴往下掉。只是她那雙嫩如花下蓮藕的手臂,掛在魏旻言腰側搖搖晃晃,不免引人遐思。
魏旻言怔了半晌,才輕輕撥開她作怪的小手,背過身去重新整理好儀容,「你以後切不可再如此胡來了。」
姚思淺早在隔著薄衫,觸摸到他腹部結實的肌肉時,便紅了臉,此時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然而,依照她做人的行為準則,嘴上功夫是必不可少的。
「反正,咱們早晚都是要那什麼的嘛……」
尾音未落,她一見魏旻言作勢要解開衣領,立馬改口,轉移話題道:「我想起來了!出門前哥哥叮囑過我,不准和你獨處超過一刻鐘。你瞧,這都過去小半個時辰了,再不回去,只怕要慘遭禁足啊!」
魏旻言聽後,有些無奈又好笑地問道:「哦?你這麼聽姚時安的話?」
「當然的,我可是個兄管嚴啊。」
魏旻言腳步一抬,便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你那兄長若是知道你對男人做出這種事……」他會哭的!
姚思淺正思索著如何堵住他的嘴,想來千作萬作不如一股可憐勁兒,便壓低聲音道:「殿下可知道,如今這滿京城的貴女們皆等著想看我的笑話呢。」
聞言,魏旻言果真表情鬆動,輕哼了一聲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上鉤了。
姚思淺心中暗喜,趕緊趁熱打鐵,道「人人都說,我姚家女兒鬧出這樣的事,合該以死謝罪,而我卻死皮賴臉地嫁給您,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了甩也甩不掉。」
她頓上一頓,「如果您能陪我赴宴,不恰好破了這個流言嗎?」
姚思淺雖然有心博取他的同情,卻沒有故意胡謅,或者加油添醋,說的竟是最常聽見的版本。
反而是那些自命清高的女子,眼紅別人時,什麼尖酸刻薄的話兒都說得出來。
姚思淺自己倒是沒往心裏面去,她的小日子過得滋潤又快活,哪有多餘的閒功夫同別人斤斤計較?犯不著,真犯不著。
魏旻言眼角微跳,隱隱有青筋在太陽穴顫動著,他不禁在心裡想道:那造謠者真該慶幸沒讓他當場聽見,否則,他真會衝上前去撕爛那人的嘴,直叫他永遠開不了口才好。
「別擔心,」他聲音壓得很低,連近在身旁的姚思淺都聽得不甚清晰,「只要我魏氏皇朝一日不易主,便沒有人能夠欺侮了你去。」
那廂,華城公主魏涵雙獨坐於主位,半闔著雙目養神。
她著實對這種場合喜歡不來,一室里聚著大半不相熟識的人,彼此交杯應酬,也不嫌虛情假意嗎?
魏涵雙睜著一雙清亮如泉的眸子,時不時往姚時安處飄去。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等到他抬起頭,卻是把目光投向殿門口。
她順著同個方向望去,便見十來名僕從眾星拱月似地,簇擁著一對男女走來。而為首的兩人,正是她的太子哥哥和嫂子。
眾人齊齊起身,行禮道:「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安。」
離得近的女眷皆忍不住抬眼偷覷,只是這麼一看,卻有些挪不開眼了。
在眾人的印象里,姚二小姐無才無德,別說入主東宮,就是許配給哪個旁系的王孫都算便宜了她。
但也是這位,在他們眼中一文不值的小姑娘,此時正被太子爺仔仔細細地護在身前,好似連走幾步路都怕摔了她一樣。
而姚思淺,步履端莊,比起姚思柔惺惺作態的舉止,她更顯儀態大方。
見狀,原本還帶著些輕賤的人,這會兒都不由自主地提起幾分敬意。
不知是哪位膽子大的少女,私下嘀咕道:「咦?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英國公府上還有一位科舉及第的世子吧,今日可有出席?依姚家姐妹倆的品貌來看,世子定也是極出眾的。」
大眾總是健忘的,聽了此言,紛紛將注意力轉移至姚時安身上。
華城公主耳聞旁人對他的品頭論足,心有不豫,卻不好當著兄嫂的面上表現出來,心裡越發地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