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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直到見著了魏旻言,頓時覺得,哥哥雖然五官方正,卻稍嫌死板,不如他面部的線條那般流暢。
嘖嘖,真是讓人見之忘俗的好相貌。
姚時安面不改容,他自是清楚父親的難處。身為家中的頂樑柱,英國公心系府上逾百人口,終究不敢抗旨。
但是,他敢。
「念兒,我只問,這樁婚事可合你的心意?」
姚思淺見他一臉肅穆,不由上前拽住他的手,左右晃蕩幾下,道「行了,你們別一個個緊張巴巴的,仿佛我將嫁的郎君是什麼妖魔鬼怪似地,明明人家也還稱得上一句相貌堂堂吧。」
姚時安聽罷,倒是冷靜了不少。
他這個么妹也不是吃素的,若真是對魏旻言不滿,只怕等不及他開口,便早早地尋出百般理由來悔婚了。
但他一轉念,想到妹妹極有可能對外頭的野男人存有好感,姚時安更加不悅了。
「我進京前,讓小廝給公主府遞了張拜帖,宴會那日和你一道去。」
姚思淺暗暗咋舌,還有這種操作?
「哥哥既有閒暇時間,為何不先寄一封家書回來?免得我們一番惦記。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牽掛著公主呢。」
她並非故意以此消遣,只不過慣常地打趣幾句,卻讓姚時安雙眉顰蹙。
世人不清楚,英國公世子當年出外遊歷的箇中緣由,他自己卻是不能忘懷的。
那時,皇上看重他出身高門,又頗負才名,話里話外都透露出欲招其為駙馬的心思。因此,他選擇暫離京城,不單是為了逃避唯利是圖的官場,也想避一避這份沉甸甸的感情。
姚思淺看他不語,便自顧自地說道,「其實……哥哥直接拿了姐姐的請帖,她說不準還會感激你呢。」
提及姚思柔,攪出這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姚時安眉頭皺得更深了。
從前,人人只知姚大小姐端莊賢淑,卻不知姚家尚有位二小姐。所以,相比於在褒揚聲中長成的姚思柔,姚思淺則顯得乏人問津。
幼年的姚時安基於憐憫,總是更偏疼這位么妹。
隨著年齡漸長,姚思柔愈發地貪慕虛榮,沒有半點姚家兒女的風骨,他才逐漸將整顆心偏向善良的么妹這裡。
「柔兒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舉,皇上不但沒有追究,還欽封她為皇子妃,已是天大的恩賜,她還有何不平的?」
姚思淺靜默片刻,也實在無話可以反駁。
轉眼,便開始央求哥哥給她說些旅程中的新鮮事物,直到想念孫子的祖母派人來催請,才依依不捨地送走了人。
宴會當日,天快晌午,馬夫已將姚家三兄妹要乘坐的馬車打理妥當。正欲回屋歇腳,便見一輛通體黃漆的車輿行駛而來。
前頭策馬的男子著緋紅色官服,衣領下方繡有虎豹圖樣,只需一眼,便知此人為朝中正三品之武官。
馬夫哪裡見過這般尊貴的大人物,忙連滾帶爬地跑進門通報去了。
梁湛騎在馬上,因為許久沒有穿戴正裝,顯得有些不自在。
殿下昨兒個親自交代,場面務必隆重盛大,但這會兒引來了一群老百姓圍觀,堵得四方道路是水泄不通,是否太過高調了?
消息傳到姚思淺耳里後,她不禁搖頭苦笑。這距離上回的事兒都過去多久了?那人還耿耿於懷,未免太愛記仇了!
想歸想,姚思淺仍命紅杏加快了梳妝的速度。
主從幾人手忙腳亂,直到被服侍著坐進馬車裡,姚思淺忍不住探出頭,低喚一聲,「梁大人。」
梁湛垂首,恭恭敬敬地應道:「主子有何吩咐?」
只見姚思淺兩手分別舉著不同款式的髮簪,左一支是俏麗的珍珠流蘇簪,右一支則是素雅的鏤空蘭花釵,笑問道:「你瞧瞧,殿下會更鍾意哪個?」
「……臣愚昧,不知主子口中的殿下,指的是華城公主,抑或太子殿下?」梁湛一板一眼地回道。
姚思淺似乎被他那股傻勁兒給逗樂了,憋不住輕笑出聲,「自然是太子殿下啊!公主只怕都不會留意到我穿紅的還是綠的。」
梁湛停頓半晌,別說他壓根兒不清楚殿下的喜好。即便他知道,也沒這個膽子敢對太子妃指手畫腳,遂道:「主子不論戴的哪副,殿下都會歡喜。」
「是嗎?你倒比你家殿下還善言。」
安靜不過一會兒,姚思淺再次掀開車簾,問道:「那薰香呢?是花香好,還是果香?」語氣微頓,「你可別說,但凡是我身上的香味,殿下都會喜歡這類的話呀。」
梁湛未曾娶親,聽聞如此直白的話,不住地臉紅,「臣不知……」
尾音未落,他又擔心這位小祖宗再接著問些尷尬的問題,連忙說道:「臣駕著馬車,實在分不出心思來回答您,還請主子恕罪。」
「換句話說,你要我閉嘴是吧?」
「臣不敢……」梁湛無奈扶額,下回他寧可負責巡邏整座皇宮,外加日日操練士兵,一連三月無休,也絕不再領受這種費神的活兒了。
車輿終於安然抵達宮門。
梁湛並沒有順從宮人指引的路線,帶著她到眾賓客聚集的百花園,反倒拐了個彎,進入後山。
途中人煙罕至,不見任何足跡,異常荒涼。
姚思淺突然警覺不妥,半躲半藏地站到紅杏身後。再次開口,她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你,你不會是打算趁亂非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