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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9:17 作者: 妙了個喵兒
    華城公主盛怒,居然下令將人扔進兩米多深的水池,直待到她無力掙扎,才打撈出來。害得那位小姐一病不起,原本活潑的性子,硬生生被嚇得膽小懦弱。

    如此云云的事情還有許多,以致於貴女們對她是又敬又怕。

    姚思淺那日從鳳儀宮回來,白如玉的膝蓋便紅腫難消。

    這會兒,紅杏正仔仔細細的給她抹藥。

    少女臨窗而坐,微倚著身,眉睫只輕輕一眨,便抖落了滿地的風情。

    她安靜時,實在是美膩如畫,可偏偏不斷發出逆耳的哀號聲,大煞風景。

    「啊,那裡不行!」

    「嘶——你輕點兒。」

    「疼,疼死我了。」

    紅杏漲紅了臉,語氣是顯而易見的侷促,「小姐,您稍微忍著些,別出這麼大的聲,聽著怪羞人的。」

    姚思淺鼓著腮幫子,滿是不以為然地道,「怎麼,痛還不讓人喊了?」

    「這倒也不是,可您喊得像……」

    主僕二人互相僵持不下,而姚思柔,就在這個當口進了門。

    姚思淺仰起頭,待看清了來人,笑容便像水紋般在嘴角蕩漾開來。 「姐姐來了,快坐呀。」一頓,又轉頭吩咐道,「青桃,上茶。」

    姚思柔顧不得還有旁人在場,上前就握住了她的雙手,面色鐵青。 「妹妹,這宴會我能不能不去?」

    前世,她就和這位小姑子處處不對盤,吃盡悶虧,但那會兒再不濟,也還有皇后的庇護。

    反觀現在,江妃失勢,三皇子自顧不暇,倒真是混得一身落魄了。

    姚思淺幾乎是想也不想,便脫口問道:「這是為何?難道姐姐不想見識見識公主的真容嗎?我倒想看看,她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刁蠻。」

    姚思柔怔了怔,華城公主的惡意明擺在眼前,倘若她真前往赴宴,豈不等同自個兒送上門去任人羞辱?

    思及此處,她愈發地急躁起來,「妹妹有太子殿下相護,自是無須擔憂,可我只怕已成了公主的眼中釘……」

    「姐姐莫慌。不管怎麼說,姐姐也是公主的三嫂,想來皇室面子還是會顧及一二的。」

    姚思柔見她笑得一臉純良,也並不像在敷衍自己,心裡頓時一陣沒來由地煩悶。

    這樣時時被護在手心的人,又哪裡能懂得她的無助?只不過是白費口舌罷了。

    姚思柔撇過頭,目光落在案上那件摺疊齊整的大紅嫁衣。看樣子,似乎僅差最後一兩處,便可告完成。

    「娘親對妹妹可真是疼愛的緊,瞧這針腳精細的,只怕從妹妹出生後不久就開始縫製了吧。」

    姚思淺挽著她的手臂,撒起嬌來,「那也沒辦法呀,爹爹和娘親盼姐姐是望女成鳳。輪到我的時候,只盼著別長成了雞便好。 」話落,止不住咯咯地笑。

    這話說得是真,也不真。

    姚思淺不比姐姐,打小就是受的最嚴謹的教育。

    相反地,家中已經出了位準太子妃,父母待這個二女兒的態度都有些溺愛。凡事得過且過,鑄成她這副放浪的性子。

    姚思柔不禁抬手敲了敲她的額頭,「當年,爹爹特意延請宮裡頭的嬤嬤來傳授技藝,你倒好,這才藝樣樣都進步不大,逃課的技巧卻成了精。」

    談到童年,姚思淺不由感慨地道:「雖說我那會兒,確實費了不少心思,但這偌大的英國公府,戒備何其森嚴,四周皆有守衛把控,豈能無人察覺?不過是爹爹早有囑咐,沒有過多地拘著我罷了。」

    姚思柔聽了此言,一時倒有些好奇,「妹妹,你當時逃課後都去了哪兒啊?」

    姚思淺張開雙臂,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動作不甚雅觀。 「還能去哪啊?多半是到平時有往來的幾個手帕交府里坐坐,或者去三寶齋晃悠,買些首飾玩物罷了。」

    她頓上一頓,似忽然回想起什麼,「倒是有一回,我聽說西街那裡有位說書人,故事說得甚好,便專程去聽聽。他那日正好說的是,當今皇上和江妃相遇的軼事。」

    話到這裡,姚思淺頓時闔起雙唇。

    她向來對這位寵冠六宮的江妃娘娘,無甚好感。一來,自她誕下三皇子便氣焰過盛,不尊中宮。二來,她當年不惜大義滅親,也要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出現在皇上面前。

    表面看起來,是容不下貪贓枉法之事,可又有誰知道,不是為著自身的錦繡榮華?

    然而,姐姐畢竟還得敬她一聲母妃,這些話姚思淺不該說,也說不出口。

    姚思柔不知她腦中的彎彎繞繞,只覺被人吊著個胃口,急切地問道:「然後呢,是什麼樣的故事啊?」

    在她眼裡,江妃一直是極得帝心的。

    前世,江氏並未受累被貶,待三皇子娶妻封王后,一路當上了皇貴妃。也因此,姚思柔即便作為蘇皇后的親兒媳,還是得悄悄討好著這位主理後宮的女人。

    魏旻言聞風,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罵,訓得她是又羞又辱。

    故而,她這生用盡心機攀上三皇子,為的就是,利用他平生最憎惡的一對母子,狠狠地給他一腳,如此才夠解氣。

    「這我記不太清了……,」姚思淺並未正面回答,卻把話鋒一轉,「但是後來,有個模樣紈絝的小公子,一出現就張口指揮隨侍,拆了那說書人的台。甚至,還義正嚴詞地說,這些故事都是胡謅的,不得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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