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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7:04:10 作者: 程小澄
    葉景淮沉默了。

    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很多話,今天原本準備了很多話。

    卻因為一句「我知道我是誰」,徹底說不出來了。

    知道了,還要嫁給道爾嗎?

    知道還是義無反顧的要離開他嗎?!

    安暖等了一會兒。

    覺得葉景淮應該不會說什麼了。

    便也什麼都沒說,轉身欲走。

    剛走了兩步。

    「安暖!」葉景淮又猛地,拉住了她。

    那般慌亂!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婚禮(5)祝你新婚快樂

    「安暖!」葉景淮緊緊的抓著也安暖的手臂。

    力氣很大。

    安暖眉頭微皺。

    手臂有些痛。

    但她沒叫,也沒反抗。

    她說,「葉景淮,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這麼自私。」

    葉景淮抿唇。

    這麼多年過去。

    安暖還是那麼……討厭他。

    「你想過,如果剛剛你執意帶走我,如果你執意和道爾對著幹,你會面臨什麼結果嗎?」安暖質問他。

    葉景淮沒有回答。

    雖然他知道會面臨什麼。

    他會死。

    「對,你會死。」安暖直言,「你死了會怎麼樣?!你死了,就死了。一條人命而已,沒那麼重要。但是你後背擔負著的那些責任呢?你會給別人帶來什麼結果呢?你會讓北文國沒有首領,你會讓道爾背負著,殺害北文國的罪名,你會引起兩國的戰爭,你還會讓安安和琪琪沒有了父親。葉景淮,你真的很讓人失望,甚至讓我覺得,你很不堪。」

    葉景淮就這麼沉默的承受著。

    安暖對他的指控。

    這是將近五年後,第一次以彼此真實的身份面對彼此時。

    安暖對他的印象。

    厭煩的印象。

    「我其實在離開北文國的時候,就知道你認出來了我。」安暖說,用冷漠的聲音說道,「我以為那次你的放手,就是真的放手了,我甚至在想,時間還是讓你改變了很多成長了很多,自然不會再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再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然而今天你的出現,讓我覺得,我還是高估了你。」

    所以,他今天來,再次,讓她噁心了。

    「我果然還是把你想得太美好了,你終究還是那個,為了自己不顧他人感受的人,你果然,還是自私得可怕!」

    在她心目中,他已經變得可怕了嗎?!

    「葉景淮,我們之間的恩怨,感情,所有一切,在五年前我和帝梓瑤死的那一刻,就一筆勾銷了。我欠你們家的那條人命,我還了。」安暖說得清楚明白,和葉景淮說的每一個字,也不帶任何情感,只是在平鋪直敘的把自己想要說的,告訴他,「對,我現在還活著,終歸而言我是活著的,你弟弟卻死了。但可我現在活下來,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我活下來,或許真的只是老天眷念,或許也不過是命大而已!所以我的命,現在屬於我自己!」

    當年。

    帝梓瑤引爆了炸彈。

    然而在炸彈真正爆炸前一刻。

    帝梓瑤卻突然說,「你先跳海吧。」

    安暖詫異的看著她。

    「我給你三秒時間,你跳海。」帝梓瑤說,死前的一絲憐憫,「這是我最後的一點良心!為你的偉大,偉大的選擇為了琪琪活著而和我一起陪葬,我心軟了!三秒後,我會引爆炸彈,你能活著就活著,活不了,就只能和我一起死!想來,也是活不下來的。」

    安暖根本沒有猶豫,轉身跳下了遊艇。

    跳下那一刻。

    遊艇便響起了劇烈的聲響。

    身體終究還是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暈死在了海水裡。

    再次醒來,就已經到了一個陌生地方,想來就是被卡菲爾王后在北文國出海遊玩時,意外從海里救了起來。

    不過爆炸的原因,臉部滿目全非,卡菲爾也並未認出來她到底是誰,何況那個時候,她也已經失憶了,卡菲爾問她什麼,她都不知道。

    卡菲爾把她帶回了基隆卡米。

    把她變成了,貝西。

    真正的貝西因為車禍確實成為了植物人。

    而原來的道爾因為貝西的事故變得一蹶不振。

    卡菲爾王后為了讓自己兒子能夠重新振作起來,便用她頂了包。

    在給她治療的期間,還給她做了臉部整形修護手術,讓她變成了和貝西一模一樣,甚至也一直在告訴她,她就是貝西,因為車禍失憶了,而她因為什麼都不記得,就什麼都信了。

    所以她的命。

    算來是卡菲爾王后給的。

    即使。

    目的並非那麼單純。

    不管如何。

    和葉景淮都沒有任何關係。

    她對他,不再有任何虧欠。

    「你的命,從來都屬於你。」葉景淮說,聲音低沉而沙啞。

    心口的難受,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說過,安暖的命屬於誰。

    安暖欠了他一條命。

    是他,能力不夠而已!

    然而現在。

    到了現在。

    他以為曾經很多就這麼多過去了。

    什麼都過去。

    或許,安暖已經不那麼恨他了。

    他甚至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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