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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6:50:45 作者: 霹靂小小蘇
    老夫人遲遲等不到他的答覆,心裡有些焦急,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

    陸啟放下筆,合上本子,這才看向老夫人,「就讓他去罷。」

    老夫人很不合適宜地「啊」了一聲。

    她是萬萬沒想到這一次陸啟會這般好說話,害得她提前準備好的台詞都沒機會展示一下。

    目送老夫人迫不及待離去的身影,陸啟這才淡聲吩咐心腹幾句。

    待老夫人那邊遞來好消息,陸華當即就命人收拾東西出發了。馬車行駛至一家很有名頭的糕點鋪子時,他叫小伍下去買一些上來。他隨手拿起一塊紅豆酥只是看看並不吃,想起什麼臉上浮現些許笑意,轉頭吩咐小伍幾句。

    車夫被提前叮囑過,特意繞到大涼村停下。待小伍跳下馬車,車夫這才調頭載著二爺往別莊去。

    小伍並未在阿紫在家晌飯,回到別莊第一件事就去向二爺稟報。

    阿紫是在巳時到的,莊子裡的人除了新進來的她不認識,其餘人她都認識,主動與他們打了招呼。

    王嬸子拉著她問長問短,直到二爺那邊來人請她過去,才得以脫身。

    她進了二爺的院子,小伍已在門口侯著了。他將帘子打起來,作出一個讓她進去的動作。依誮

    阿紫沒敢耽擱,進去就朝二爺行禮。

    陸華裝模作樣地看書,待阿紫進來行禮,便將書往旁邊一丟,隨意道:「這裡不是陸府,沒那麼多規矩,不必多禮。」

    阿紫卻是半點也沒聽他的,堅持行完禮,將身側的小籃子抱在胸前,不好意思道:「這是奴婢自家種的玉米棒子,口感很好,希望二爺不要嫌棄。」

    陸華哪裡見過這種東西,不由好奇,行至她身前,伸手從籃子裡拿出一根看了又看,「這東西怎麼個吃法?」

    「剝@去外衣和裡面的須,蒸、煮、燉湯都可以的。」

    「那你去弄給我吃,我還從未吃過。」

    阿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顯然有些為難。

    「怎麼了,可是不方便?」

    阿紫不想瞞他,「來時我娘交待過,叫我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回家,否則會叫人說閒話。」

    時人對女子十分苛刻,陸華也不想叫她為難,但又不想讓她這麼快走,想了想,道:「回頭我叫馬車送你,保准在天黑前到。」

    阿紫想想可行,就答應了。

    這裡不比陸府,叫人自在多了。阿紫去了廚房,甜甜地叫何大富一聲師傅。

    「你這丫頭,一陣子不見,嘴變甜了,老實交待,出門時是不是嘴上抹了蜜。」

    阿紫捂著嘴巴呵呵直笑。

    何大富說完眼睛往她手裡的小籃子裡看,「又來給二爺做好吃的?」

    阿紫點點頭,將小籃子放下,拿出兩根玉米棒,手法利落地剝起來。

    剝完清洗乾淨,放進鍋里蒸上,剩下沒剝的交給何大富,讓他看著處理。

    何大富不是沒見過玉米棒子,論吃法,比阿紫知道的還要多些,只是這東西是粗食,沒人敢拿去「孝敬」主子,給下人吃的,也只有這個沒眼界的阿紫才會當寶貝似的拿來送主子。

    若她沒有拜見二爺之前,他看到了必不叫這上不了台面的粗食污了二爺的眼,可事實就恰恰相反。二爺不僅不嫌棄,還吩咐下來務必要保管好剩下的幾根。

    何大富偷偷瞅了瞅阿紫漂亮的側顏,曼妙的身段,忽然靈光一現,終於知道二爺為何這般反常了。

    何大富心思活絡,知道這會討好阿紫尚不算晚,笑嘻嘻地,「姑娘可會做黃金玉米烙?」

    阿紫搖了搖頭,實言相告,「不怕被您笑話,我連名字都未曾聽說過。」

    她不知道很正常。

    何大富面上笑容更勝,「這會也沒事,不如我教教姑娘罷。」

    阿紫很高興何大富願意教自己,想也未想就答應了。她有時聰慧,有時卻又蠢笨,其實這黃金玉米烙做起來並不複雜,稍稍聰慧的只需一兩遍就會了,可她今日也不知怎的,手笨腦子也笨,學了三四遍竟也不會。

    何大富即便什麼都沒說,她都覺得很不好意思。好在鍋里蒸的玉米棒子熟了,她趕緊取出切成一塊塊裝盤,逃也似得給二爺送過去。

    卻說陸華左等右等,總算等來了阿紫提著食盒過來。

    他差點就問怎麼這麼慢,到底還是忍住了。

    阿紫端出熱乎乎的玉米和溫熱的銀耳雪梨湯一一擺放在他面前,身體往後退幾步,微微垂首,「二爺請慢用。」

    陸華已經好幾日沒好好吃過飯了,腹中難免有些飢餓,阿紫端上來的吃食正合他心意,吃得一點都沒剩。

    主子這般賞臉,阿紫自然高興。還有令她更高興的是,臨走時,主子回禮她幾包從未見過的糕點。

    將這些糕點拿回去,阿娘和弟弟一定很高興。

    阿紫想想都開心死了,臉上的笑容一直到村口才收起來。她記起,二爺叫她明日過去包餃子給他吃,順帶著把毛蛋也帶上。她答應了,只是回家該怎麼跟毛氏說。

    走在村裡的路上,碰到好幾個熟人,有的只是隨意跟她打聲招呼,有的則停下來和她多說了幾句。

    就比如眼前這個懷抱三歲小兒的婦人,雖同她說著話,眼睛卻不住地往她手上瞟,意思相當明顯。

    這婦人平日最是小氣,愛占便宜,從來都是她拿別人的,別人休想從她那裡獲取零星半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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