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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6:41:31 作者: 西瓜尼姑
穆筠嫚最厭惡的就是假清高的寧妃,她趕在朱煦前面開口,道:「寧妃這是做什麼?太后跟皇上下的命令你也要違抗?你以為這是打本宮的臉嗎?這是打太后和皇上的臉!」
朱煦一下子就清醒了,這事兒經了太后的手,事關魏家,容不得他心軟,但到底是在宮中,體面總要講的,就像穆筠嫚說的,寧妃這是在打人的臉。
朱煦冷著臉,道:「跪著像什麼樣子?來人,扶寧妃進去說話。」
穆筠嫚輕哼,朱煦還算拎得清,只讓寧妃進屋,其餘宮人,愛跪就跪著!
帝後等人進了翊坤宮正殿中間,兩人坐在榻上,寧妃朝帝後行了禮,卻無人叫她起來,容她如此跪著。
朱煦說話前抬眼看了看穆筠嫚,見皇后面色不佳,也就不準備說話了。
穆筠嫚看著寧妃,冷冷道:「寧妃這是做什麼?帶著這些人披頭散髮地跪著,皇室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寧妃不懼,面上看得見淚痕,神情卻堅毅,她道:「臣妾冤枉!」
「你冤枉什麼?說說看,本宮要看看是如何冤了你!」
寧妃抬頭,看著皇帝道:「皇上,采晴與人做對食圖謀不軌,是臣妾管束不力,但他們那些勾當臣妾俱都不知,真與臣妾無關啊!」
穆筠嫚很不客氣地譏誚道:「哦?與你無關?那他們內外勾結貪污的銀子都上哪兒去了?你這宮裡這麼些額外的開銷,從哪兒來的錢?」
寧妃鎮定道:「都是皇上平日裡賞賜之物,還有臣妾從娘家……」
穆筠嫚直接戳破寧妃的臉皮,道:「你既知道宮中每一筆支出都有詳細的記錄,還這般扯謊做什麼?你雖不算奢靡浪費,但用的東西也都是頂好的,這些花費也並非你的俸祿可承擔的起,難道真要本宮一點點地核對?」
宮中行事,上下都要打點,娘家補貼在宮中做妃子的女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至於銀錢從哪兒來,各家自有法子,大家都這般做,也並未真的逐一深究,可楊家犯了事,但凡有一點兒把柄,穆筠嫚都不會放過。
寧妃冷冷地看著穆筠嫚,道:「皇后娘娘,臣妾自問恪守規矩,宮中一應用度來歷乾淨,不信可著人核查,帳本就在臣妾臥榻旁的柜子里。」
穆筠嫚冷笑,道:「你說的,本宮都知道。」誰沒有一本假帳?
寧妃不語,只看著朱煦,想求他開口。
朱煦皺著眉,對寧妃的好感一點點地下降,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這樣清高的女人虛榮做作的一面。
穆筠嫚繼續道:「本宮和皇上這兩日不拿問你,不是因為沒有證據,若是沒工夫過來理你,三司都查到楊家頭上了,你以為結果還遠麼?采晴和王公公該招的,都招了。」
寧妃感到忐忑,她兩手抓住地上的絨毯,一向乾淨的指甲進了細細的絨毛,細微不可見。
把自己過往做的事都回憶了一遍,寧妃確定沒留下把柄,才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皇后真要冤枉臣妾,臣妾無話可說!」
穆筠嫚不惱,反道:「你以為本宮沒有證據?」
寧妃立刻接話道:「請皇后拿出證據!」
穆筠嫚勾唇冷哼道:「你故作清高,為人冷漠,你以為采晴和王公公沒留下你的把柄?你親手所書之信,還蓋有你的印信,已是鐵證如山!本想過兩日等三司的事清楚了,詔獄裡的人抖落出來的東西都核對上了,再來收拾你,你倒是迫不及待了。」
寧妃額上出著冷汗,她快速地回憶這些年自己親筆寫過的、經了采晴之手的書信,她搖首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明明每一封手信,寧妃都讓采晴帶回來之後親手燒毀了,只有一封是浸水散了墨的沒留下----就是這封了。
穆筠嫚也給出了答案,她道:「雖是沾了水,但你的字跡本宮總是認得的。」
皇帝問道:「什麼信?」
穆筠嫚道:「半個時辰前詔獄才告訴臣妾的信,寧妃勾結朝臣賣官賣爵!皇上方才正在見太后,還沒來得及知會皇上。」
朱煦點頭,面色鐵青,他待大臣和後宮妃嬪都很和善,為博一個賢君之名,但這些人都把他當傻子一樣,反倒害他成了昏君!
帶著怒氣起身,朱煦道:「後宮事務,交由皇后處理,朕去看摺子了。」
寧妃等了這麼久,就為了求皇帝心軟,但在如山鐵證跟前,她除了面色發白,竟不知言語。
皇帝走後,寧妃一向淡然的臉上如出現裂痕一般,醜陋的可怕,她狠狠地盯著穆筠嫚,道:「都是不忠的賤奴才!」
皇后起身,道:「你不仁不義他們才會不忠,那封信只是采晴說有,還未交到本宮手中,不過……既然是真的,遲早會找到。」
寧妃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想去抓穆筠嫚,她目眥欲裂道:「你敢欺君……你敢害我……」
穆筠嫚身邊的太監宮女忙把寧妃扯開。
穆筠嫚退開幾步,吩咐道:「關好她,搜宮,把信給本宮找出來。」有了證據,就不算欺君了。
寧妃顫抖道:「這就是招皇上喜歡的耿直爽利?皇后好深的心機!」
穆筠嫚往門口走了一半又回頭,盯著寧妃道:「難道你又真清高純潔了?」
穆筠嫚回坤寧宮後,不久證據就交到了她手裡,她把東西送去詔獄,宮裡的事,基本可以結案了,寧妃數罪併罰,死期不遠,就等前朝楊家所做之惡也證據確鑿,楊家便可傾巢。
令人稱快的是,想瞌睡就來了枕頭,郭從理找上了魏長坤。
魏長坤在一間酒樓里見了郭從理,他問道:「上次那封信,是你使人送來的?」
郭從理沒答話。
魏長坤又道:「這回來見我,應當是聽到宮中的風聲了罷?」
郭從理直直的看著魏長坤,道:「敢問侯爺手裡,到底多少證據。」
魏長坤擱下茶杯,反問他:「你手裡有多少?」
郭從理淡然道:「有侯爺想要的。」
魏長坤握著茶杯的手陡然收緊,似乎要把杯子捏碎,他問道:「想要什麼?」
郭從理言語之間含著冷氣,他道:「他們死,我與初雪活。」
「空口說這些,叫我如何信你?」
郭從理從懷裡摸出一沓紙,都是泛黃的陳年舊信,他把東西推到魏長坤跟前,道:「當年害死令尊的那個女人的身世。」
魏長坤手指僵硬著,遲疑了一下才去接了東西,他翻閱了一下,大體和園娘所言一致,只不過這紙上記載的這一女暗衛並無家人,也就是說,楊士謙漏掉了園娘,所以才讓園娘長大成人之後,回到舊宅尋仇。
魏長坤道:「這人還有個妹妹,你可知道?」
郭從理點頭,道:「知道,這人還是我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