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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6:41:31 作者: 西瓜尼姑
看著亂糟糟的屋子,雷姨娘過來問道:「老爺,這是怎麼了?」
穆先文不耐煩道:「丟了東西。」
雷姨娘心頭一動,不動聲色問道:「好端端的屋子,怎麼丟了東西?何時丟的?」
一封放了好幾年的信,穆先文也不時時刻刻去看,真找起來的時候,才知道丟了----什麼時候丟的?鬼才知道!
狠狠地摔了一個茶杯,穆先文齜牙道:「要是讓我查出來是誰偷的,看我不拔了她的皮!」
雷姨娘過去給穆先文順氣,道:「老爺消消氣,哪有憑空消失的東西?既然丟了,肯定是被人拿的,只要是有人動的手腳,就有跡可循。」眼神不自覺地飄到了園娘的身上。
園娘捂著腹部,神態自若,一丁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
穆先文也不是完全沒腦子的人,他冷靜下來,道:「應該就是今年的事。」去年他好像還摸到過被他藏在枕頭裡的信,不知道今年何時沒的,他竟一點兒也沒察覺。
雷姨娘道:「既是這小半年的事,便好查了,就從這幾個丫鬟查起。老爺身邊的丫鬟,叫她們相互揭發,還有其他地方來的丫鬟,更要好好審問。」
身邊的丫鬟什麼心性穆先文還是知道的,這些丫頭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就是不知道不是這正上房的丫鬟,會不會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穆先文起身道:「都給我在這兒待著!沒有我的話,哪一個也不准走!」
怒氣沖沖地出了東梢間,穆先文去了西梢間找錢氏問話,西南院裡一直是錢氏在管,哪個丫鬟手腳不乾淨,哪個可疑的丫鬟進了他的屋子,錢氏理應知道。
東梢間裡,雷姨娘看著一個個戰戰兢兢的丫鬟,一屁股坐在羅漢床上,指桑罵槐道:「老娘入府十八年,還是頭一回見到敢偷老爺東西的下賤玩意,還真真是膽子大,以前都沒出過這事,今年不知道撞了什麼邪,偏出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兒的事。」
明擺了是說園娘偷竊。
自打園娘進府,穆先文在別的房裡歇的日子就少了,即便園娘有著身孕,他就算叫了丫鬟過來過夜,也非讓園娘再旁伺候著。
太出頭的鳥,總容易被視為眼中釘。
園娘倒也不懼怕,面色雖有些發白,仍舊鎮靜地走到羅漢床的另一邊坐下。雷姨娘是姨娘,她也是姨娘,自然不該和丫鬟們站一起。
雷姨娘冷哼一聲,目露凶光道:「呸!看你還得意幾時!」
園娘紋絲不動,恍若未聞。
西梢間裡,穆先文還是傷勢好轉之後,頭一次見錢氏。
現在的錢氏可不像剛出事那會兒那麼消瘦,眼下氣色已經好了許多,她的桌上還擺著三盤精緻小菜,配一大碗的湯。好似禁足的日子,一點兒也不難熬似的。
穆先文看著錢氏吃的佳肴就有氣,撩擺坐下,推了推菜盤子,問道:「自開年之後,你被禁足之前,西南院裡,可有手腳不乾淨的丫鬟進來過?」
錢氏譏笑道:「西南院裡的丫鬟,還有哪一個你不認得?」
皺了皺眉,穆先文沉了沉嘴角,兩撇鬍子動了動,不大耐煩道:「問你什麼就說什麼。」
錢氏冷淡道:「沒有,能進正上房的丫鬟,除了我的丫鬟跟著我進來過,全是你的丫鬟,或者你叫進去的丫鬟。」
穆先文復又問道:「一個可疑的都沒有?」
錢氏冷笑,道:「有,當然有。」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十點。
☆、第 90 章
第九十章
聽到錢氏說有可疑之人,穆先文坐不住了,半抬起屁股,問道:「是誰?」
錢氏道:「西南院我管了多少年?便是有多手多腳的丫鬟偷了東西,不出三天我便查問出來了,我才幾天不出門,那就丟了東西,還用問麼?」
穆先文不大相信,畢竟錢氏不喜歡園娘,詆毀她也是極有可能的。
錢氏低眉,道:「我知道老爺不會信我,我也不知道老爺丟的什麼東西,老爺只好生想想,可曾對哪個提起過沒有?園姨娘是不是知道?」
錢氏當然不知道內情,但是她和穆先文做了多年夫妻,他的秉性,她再了解不過。
穆先文生性奸猾,但是極容易受女人蠱惑,尤其是床笫之間,很多話都藏不住。
穆先文寵愛了園娘這麼長的日子,他沒在床上對小妾說道什麼,錢氏丁點也不信。
只要把這句話提出來了,由不得穆先文不相信。
琢磨了好半天,穆先文慢慢坐了下來,他好像是對園娘提過,可是他只是隱約提過,卻並沒有說過具體是什麼事,也沒說過東西藏在哪裡。
難道真是園娘?
穆先文拿不定主意。他回頭想了想,穆先衡那般篤定的模樣,好似根本不怕把柄落在別人手裡,這只能說明,他要麼覺得把柄被藏的嚴實,覺無人知曉,要麼信就重新到了他的手裡。
可西南院並無外人進來過,園娘當初差點因為穆先衡死掉,更不可能從自己枕邊人那兒偷了信給穆先衡。
這一下子,穆先文就糊塗了,到底是不是園娘拿的?信又到哪兒去了?
抬腳就走,一個招呼也沒打,穆先文從錢氏這兒出去了。
錢氏倒也不惱,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話穆先文聽進去了,只要他聽進去了,疑心病一點點地堆積起來,遲早會爆發。
錢氏不在乎別人搶她的男人,但是敢挑釁她的女人,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得意!
坐了一會子,錢氏房裡又來人了,穆筠妍進來了。
錢氏喊她坐。
穆筠妍有些心神不寧道:「娘,爹丟了什麼東西?」她受過園娘的要挾,自然很怕這件事跟自己有關係。
原先瞞著錢氏的時候,穆筠妍自然與穆先文是一夥兒的。現在父親直接正大光明把妾侍納進來了,父女之間相互藏私的恩情也就不在了,若是把父親也得罪了,等哪日事情爆發出來,她可沒好果子吃。
錢氏冷笑道:「憑他丟了什麼要緊物事,與咱們無關就是了,只消看著你爹怎麼親自收拾那個賤人就好!」她雖出不了門,卻不是做不了主,隔著一道牆,仍舊有辦法收拾賤人。
穆筠妍絞著帕子,垂眸道:「娘,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丟的東西肯定是非常要緊之物。」
錢氏淡淡道:「他不生氣,那賤人怎麼受得了罪?」目露凶光,她道:「她肚子裡的賤種不要生出來才好。」
穆筠妍似乎在走神想著什麼,錢氏嘆氣道:「若多生一個孩子出來,你爹的錢財便要多分一份出去,等你侄兒長大了,還不知道能落到幾分在手裡,本來府里就鬧著要分家,等我出去了……日子還不等多難過。」
穆筠妍私心裡想著,好像怎麼也分不到她頭上,都是給了三個兄弟,賤種生不生,她也不在乎。
錢氏看著女兒不懂事的樣子,便又道:「你爹疼她跟眼珠子似的,真要生了個小子,你又是要出嫁的時候,你的嫁妝都要被她的孩子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