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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6:31:41 作者: 梨花白/梨花煙雨
「和爺行事?」傅秋寧一愣,旋即醒悟過來江婉瑩指的是什麼,一張臉不由得立刻火燙起來,咳了一聲道:「胡說什麼?哪……哪有這種說法?」她本來想說自己和金鳳舉還沒行房,總算心眼兒多,想到江婉瑩可不是什麼好人,這個時代里,一個女人嫁了人,卻六七年不和丈夫同房,而且這還是自己百般婉拒的,一旦被知道,只怕於己不利,所以只是含含混混的應付過去。
江婉瑩視線銳利的像刀子一般,面上笑容卻更加和煦,推了傅秋寧一把道:「怎麼就是胡說?咱們姐妹,即便說這些私密話兒也無妨,就是和其他誥命們坐在一起,偶爾咱們也會談論男人,便像他們男人坐在一起,定然要談論我們女人一般,如今我和姐姐都是爺的人,還有什麼可害羞的?咱們爺最是厲害,每一次都是我承受不了,軟語求他才肯罷休,不知姐姐是不是比妹妹強些,爺和你……一夜都能來幾次啊?」
傅秋寧心想古代這樣開放嗎?不是說封建制度非常森嚴滅絕人性嗎?為什麼這樣勁爆的話題,眼前這個女人可以面不改色的說出來?救命啊,我哪知道金鳳舉他是一夜三次郎還是一夜七次郎的?
因臉上更加火燙,只得做害羞模樣站起身道:「妹妹越說越離譜,這種話……這種話怎麼能是咱們閨閣中說的呢?我……我屋裡還有些事情沒做,這就要回去了。」說完再不顧江婉瑩挽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清婉閣。
「姐姐有閒暇,就多過來坐坐,姐妹們在一起,也顯得親近。」江婉瑩高聲笑著道,眼見傅秋寧走遠,她唇邊忽然露出一絲冷笑。一轉身,見秋霞站在身後,面上滿是疑惑之色,她輕輕瞅了一眼,漫不經心道:「怎麼了?你又有什麼不明白的?」
秋霞湊過來道:「奶奶剛才可是試探那傅氏?不怕她疑惑嗎?這事兒自然還是該問問爺最好的……」不等說完,就被江婉瑩啐了一口,聽她輕聲罵道:「真真是個糊塗東西,我當日怎麼就領了你過門。也不想想,那傅氏就算有些小聰明,能比得上爺嗎?咱們爺是人精中的人精,我本就在煩惱要怎麼不著痕跡的打聽,又不能引起他疑心,如今卻是傅氏自己撞上門來,她能知道什麼?閨閣中這些私密話兒本就尋常之極。」
秋霞這才恍然大悟,想到幾乎是無所不知的金鳳舉,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點頭道:「還是奶奶高瞻遠矚,可不就是這樣兒呢。如何?打聽出來了嗎?」
江婉瑩得意笑道:「她自然不肯說,只不過……從她的言語和神情間我也可以確定,她確確實實沒和表哥同房過,我的計劃,總算可以實行了。」
秋霞也立刻露出歡喜模樣,只是旋即又擔憂道:「可是……可是奶奶,萬一那傅秋寧早已與別人有過不清不楚,就算咱們帶了東西去,不也是徒勞無功嗎?」
江婉瑩忍不住就在她額頭上戳了一指頭,恨恨罵道:「糊塗東西,她只要沒和表哥上過床,就算和別人有過關係,守宮砂治不住她,自然就有表哥治她了。你以為表哥是什麼人?能容忍身邊女人給他戴綠帽子?到那時,事情對咱們才更好呢。」
秋霞這才恍然大悟,喜滋滋道:「照這樣說,咱們這一次真真是穩操勝券,恭喜奶奶賀喜奶奶,可終於能拔去這眼中釘肉中刺了。」
第119章 「失蹤」
江婉瑩這才露出得意笑容,輕聲道:「沒錯,終於可以除去了,可知我做這個平妻做了六年,早已經厭煩了,論理,也該讓我做正妻了。」
不說她們主僕二人在清婉閣中密議,只說傅秋寧,自己一邊往回走,心中一邊疑惑,暗道江婉瑩向來恨自己入骨。今日怎麼會問出這樣私密無間的問題?論理,自己和金鳳舉就算同房了,她也該嫉恨不已才是,怎可能主動揭起這瘡疤?這裡面必定是有什麼問題的,只是自己如今還參不透。可惡,到底是什麼問題呢?難道她是來試探自己?只是試探這個又有什麼用?
一邊想著一邊走,正是陽春三月,吹面不寒楊柳風的時候兒,看著杏樹上已經有兩朵花綻放開來,她忍不住一笑,暗道前些日子打花苞的時候,自己在外面多站了一會兒就染了風寒,如今天氣卻已是這樣和暖了。
這擁翠園雖然傅秋寧從裡面穿過的次數不少,但卻從未認認真真逛過,每一次不過是從這條最近的路去康壽院而已。此時遙望著遠處的楊柳依依,小橋流水,亭台閣榭,不由興起了遊玩念頭。想著反正晚風軒中也沒什麼事,便隨處逛逛好了。
她興之所至不要緊,卻忘了這古代園林可不像現代,到處都有遊人和工作人員,一旦走岔了,隨隨便便打聽幾個人就能出去。也忘了自己的路痴屬性,只一路隨著那花樹流水,看著水榭歌台,碧樹瓊花,竟漸漸地深入了。
說起來,傅秋寧在現代時也不是足不出戶的主兒,那蘇州園林杭州西湖都是常去的。就算是路痴,拙政園留園之類的,閉著眼睛也能走出去,因為她自己就是蘇州人。然而此時看來,才知那些園林比起這擁翠園,卻還遜色不少,紅樓夢中說大觀園占著幾畝地,這擁翠園可比大觀園還要大多了,又因為如今沒人住在裡面,打掃的人有些疏懶,所以少了許多人工痕跡,宛如天然美景世外桃源。
她一邊看一邊讚嘆,直到日上中天,想著該回去用飯了,便轉身往回走,只走了一小段路,就對著面前五六條岔道傻眼了,心中咯噔一聲,四處望望,早已不見來時景色,四周靜悄悄的,剛才還是陽光明媚美不勝收的園子,一下子就顯得有些寂靜陰森起來。
傅秋寧有些慌,深知情況不妙,只好加快速度亂走,她對自己出園子已經不抱希望了,只盼著能遇上打掃的人,哪怕一個也好,到那時讓對方帶自己出去就好。誰知轉來轉去,竟然一個人也遇不到,反而好像連剛才的來路都看不到了。
直走到晌午過後,傅秋寧整個人都累的氣喘吁吁,好容易看見了一個亭子,她走進去坐下就不肯起來了。暗道我是肯定走不出去的,現在就指望著雨階玉娘見我沒回去,去稟告金鳳舉,讓他派人來尋我了。一念及此,想到被人家找到之後,問自己躲在這裡幹什麼?若是回答因為找不到路出去,這……這也實在有點兒太丟人。有心想一個別的藉口,然而不知是因為肚子餓導致腦袋不太靈光,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冥思苦想了半日,竟是一個藉口也找不到。
且說雨階玉娘,等到中午還不見秋寧回來用飯,心中就慌了,忙急匆匆來到後院,她們深知江夫人和江婉瑩恨秋寧入骨,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老太君。說來也巧,恰好金鳳舉回府用飯,因為皇上賞了一盒奶酪和蘇糖,老太君素喜食此物,因此在清婉閣用了飯後,便趁著一點閒暇往康壽院來,正碰上她兩個從遠處走近,他便站定了笑道:「怎麼兩手空空就過來了?你們奶奶呢?我還以為她要給老太君……」一語未完,只見雨階和玉娘淚痕滿面,他心中一凜,面上笑容也立刻消失了,沉聲道:「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奶奶呢?」
「小侯爺,奶奶今早去清婉閣找婉二奶奶商量玉娘和張三的婚事,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回去。」雨階見了他,可終於是找到了主心骨,說完了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玉娘也在一旁哭道:「小侯爺,求您快命人找找,不知道……不知道奶奶是不是被什麼人害了去。」
「休得胡言,這侯府里的人,膽子還大不到這個地步。」金鳳舉沉下臉,低聲呵斥。雖如此說,手卻握的緊了一緊,暗道婉瑩真敢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嗎?不……不至於,就算要害秋寧,她也不敢這樣的明目張胆,若說背後用些什麼陰謀詭計,這倒是有的,但絕不敢就這樣將人生生害死。
因想到此處,便低聲道:「這事情我知道了,不要告訴老太君,她年紀大了,受不得驚。你們先回晚風軒,這事情交給我處理。若是鋒兒嬌兒回來了,只說我找秋寧有事,別嚇著他們。」說完也顧不上再送奶酪和蘇糖,直接便轉身回了清婉閣。
江婉瑩見他這麼快回來,不由得起身笑道:「怎麼這樣快?衙門裡的事情就這樣急?還真不如當個翰林編修呢,每日……」說到此處,見金鳳舉面色不對,不由得訝然道:「怎麼了?」
「今兒早上秋寧是不是來了清婉閣?」金鳳舉陰沉著面孔問道,讓江婉瑩心中忍不住就是「突」的一跳,點頭道:「是,姐姐來和我商量玉娘與張三的婚事,這事兒爺早有了主張,因此我痛快兒答應了,姐姐也沒有與我說別的,就告辭而去,怎麼了?」
「秋寧失蹤了。」
金鳳舉話一出口,江婉瑩就嚇的坐在了椅子上,半晌又緊張道:「怎麼……怎麼會這樣?姐姐走出去的時候兒明明還是好好兒的啊。」她看金鳳舉面色不善,不由上前哭道:「表哥……表哥可是懷疑我?」
「你哭什麼?我想你也不會有這樣大的膽子。」金鳳舉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當務之急不是哭,是快召集人手各處找一遍。我就不相信,這候府中雖然也有各種明爭暗鬥,但是還敢有人明目張胆的對秋寧下手,怎麼說她也是我的正妻。」
江婉瑩點點頭道:「是,雖然幾個姨娘小妾都有些嫉恨姐姐,但若說她們敢做這樣令人髮指的事,那是天也不容的,咱們侯府斷不會有這種事發生。」因一邊說著,便出去找人,心中則在暗暗思慮,心想莫非真有哪個膽子吞了天的,暗害了傅氏準備嫁禍在我頭上?這可真真是不想活了。表哥是什麼樣的人,敢往他的眼裡揉沙子,也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
一時間除了康壽院,府中所有院子都找遍了,眾人也多知道了傅秋寧失蹤的事情,不少家丁僕婦都被遣出去尋人,折騰到申時末,卻是一無所獲。
金鳳舉眼看著天色晚了,更是焦急,命令金明道:「帶幾個人與我再走一遍擁翠園,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那擁翠園他已找了幾遍,只是沒想到秋寧會深入,所以一無所獲。
因金明忙叫了幾個伶俐的小廝跟上去,就聽金鳳舉一邊走一邊嘟囔著:「身邊連個多餘的下人都沒有,這是一個當家奶奶的作派嗎?一旦有人起了歹意……」說到這裡不敢再說下去,金明在一旁暗想著:爺,那不是當家奶奶,只不過是一個奶奶而已,正想到此處,就聽金鳳舉又恨恨道:「這一次尋到了她,無論如何,晚風軒里給我安排上二三十人,再出了事,我就拿他們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