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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6:12:40 作者: 竹報平安
送她到衙府門前,林沁踩上一階石階,氈靴在積雪中踩出一個及腳踝的腳印,她扭頭:「我們是不是少做了什麼事?」
李榕看著林沁。
林沁伸手點點自己的嘴唇。
李榕笑著上前,捧起她的臉,唇畔相貼,他先是輕輕的吻,然後摘掉君子面具,越吻越用勁,搗她的城關,林沁唔的一聲,雙手環抱住他脖頸,千言萬語都融進吻里,所有的情深愜意都交換。
良久,才分開,林沁倚在他肩上,細聲嘟囔:「李榕,你留下來過夜吧。」
李榕對上林沁,總是棋差一招,或者說,是他對上她的時候總是心甘情願的讓她一步棋子,讓她成為棋盤上的強勢方。
李榕最後堅持說:「我睡偏房。」
林沁答應的很好,夜半三更時攜錦枕啪得往床榻一放,翻身躺上去,屁股拱李榕;李榕無奈往裡靠,閡著沒睜眼:「你怎麼這樣啊?」
林沁悶聲笑:「我怎麼樣了啊?」
就是耍無賴唄。
李榕隔著錦被,抱住她,哄小孩似的,在她後背拍了幾下,聲音低低沉沉,像是風壓過草根,像是山寺的錐撞在鐘上:「真的睡了啊,我的公主。」
林沁縮了縮被他氣息拂地痒痒的耳朵,臉蛋通紅,她好喜歡被他喚作「公主」啊,她低頭埋進被衾里,揉她燙燙軟軟的雙頰,忽然又來個猛獸出水,纏著李榕一遍遍稱她為公主,並要求他以此為前綴說所有世上最動人的情話,直到她進入香甜的夢鄉中。
天明時分,李榕已經起來,林沁亂蹬腿,企圖拖住他賴床,糾糾纏纏好一會兒,他俯身親親她小耳朵,人才離開。
偏房木門吱丫一聲合上,林沁將被褥蓋過頭頂,躲在裡面,臉紅偷笑,好幸福啊,跟李榕呆在一塊兒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做,她就已經覺得足夠幸福了。如果輩子都與他呆在一起,恐怕是要幸福死了!
外頭雪當真大,一夜未停,雪深蓋過馬膝,難以馳騁,李榕望著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眉頭輕簇,雪來的又急又凶,如今甚至尚未步入孟冬,今年應當是個寒冬,得備好過冬物資。
近烏耳和特山腳,士兵清掃砂石地上的雪,有駿馬馳騁著抵達軍營門口,與李榕打上照面。
那人並非尋常負責送信的信使,而是居安,他著一身束衣,腰別金絲楠木製成的令牌,是元豐帝信任的家臣,李榕早年曾在太和殿上與他有過幾面交道,見到李榕,居安勒馬停下,將後背掮著的貼金軸聖旨雙手遞至李榕跟前,說:「陛下有旨。」
乾朝官階律令嚴苛分明,細緻到給予不同官階的聖旨所用材料顏色都不相同,遵循常理,李榕任正五品的五節將軍,給他的聖旨應當是黑牛角軸,如今這人呈遞的卻是予正三品官員的貼金軸聖旨。
李榕心中隱隱有了答案,下馬行禮,得體的接過貼金軸聖旨;居安笑說:「恭喜李將軍,升官了。」
李榕眸色漸淡,一時沒有回應。
居安上前,拍拍它肩膀:「等春蒐結束,你就可以回京與家人團聚了。」
作者有話說:
放個耳朵聽:——啊啊啊啊。
第50章 後悔
哥哥幫你。
貼金軸聖旨展開, 內里楷書墨跡深深。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五節將軍李榕鎮守邊塞五載,勤懇勉勵, 忠心耿耿,期間邊關平和, 五節將軍護國有功,著即升為正三品兵部尚書, 欽此。
消息很快在軍營里傳開, 士兵們坐在火堆邊用夕食,議論紛紛。
「李將軍升官之後, 還會留在塞北嗎?」
「應該不會了哇, 李將軍之前, 張將軍也是在塞北軍營帶了五年兵, 升官的聖旨下來後人就走了, 中原人最終肯定還要回到中原的,李將軍家在京城,是名門望族,他父親能給皇帝當先生,一直呆在塞北,豈不是客死異鄉?」
一個老兵咀嚼著凍到梆硬的饢,含含糊糊的說:「我不想李將軍走, 以前那個張將軍, 根本就管不住邊疆, 羅剎氣焰囂張, 李將軍管邊疆這幾年, 好容易才把羅剎的氣焰壓下去些, 我這安生日子還沒過夠呢。」他抖了抖落在腦袋上的雪, 跺跺腳,人往火堆邊挪近了些,想要將身子烘得暖和些。
李榕悄然來到士兵們身後,雙手背在後裳,略略揚眉:「我記得軍規規定辰時就要整肅隊伍,如今已經辰時過一刻了,你們怎麼還在這裡閒聊?」
一群人跟火燒屁股似的彈起來就要跑走。
李榕說:「站住,繞軍營跑五圈再去跟隊伍集合。」
「是!」
軍營外,烏耳和特山脈都擋不住呼啦啦的風雪。
呼——
呼——
林沁坐在衙府正堂,寒風吹過案台,雪點撲面,她渾身一哆嗦,打了個噴嚏,墨台的墨凝結了,毛筆沾了幾回都潤不出墨水,只得暫時將毛筆撂回筆山間。林沁抬頭,望著展開的木門外銀裝素裹的一片天地,臉上浮起愁容。她讀過講氣候的書籍,知道這是寒凍之年的徵兆,塞北地處北邊,近年堪堪有少數人嘗試耕作農物,農作食物並不豐富,量也有限,圈養的羊群熬不過風雪會凍死,因而他們的食物並不富足,需得提前籌謀,還有許多保有遊牧習性的胡族人在草原深處駐紮氈包,他們呵護著下雨時雷電劈下的火種,一旦被雪覆滅,生活必然難以為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