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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3:16:14 作者: 今天全沒月光
    然而,聽筒那邊很平靜,余歸橈說沒有,付京業愣了愣,說「是嗎」,安靜了一會兒,也就沒有再提起了。

    一年一度的同學會,有恩師的光環在,少了一些虛偽的交際應酬,席間熱鬧,不少人已經開始有說有笑地推杯換盞。

    付京業再度拿出手機,感覺自己有些上火,但又沒什麼辦法。

    他盯著時間看了半天,最終把手機放了回去,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

    過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包廂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

    時光仿佛輕易地就能回溯,正如兩年前秋天的那個雨夜,如多年記憶中不變的模樣,余歸橈像推開教室的後門一樣推開他面前的種種過往和歲月——

    他還是那樣從容,嘴上說著禮貌的抱歉,但是眼神平和,看不到一絲疲憊。

    但是付京業看到了,余歸橈輕輕地環視了包廂一圈,繼而平靜地收回目光,笑了笑,然後道:「抱歉,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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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吃個午飯,一會兒回來繼續。努力在今天全放完qvq

    第65章 第62章 宇宙如一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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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21:19,首都機場T3航站樓前。

    祁汜叉掉一個顯示排隊37人的叫車軟體,嘗試打開另一個,卻看到等候人數超過了40位。

    他嘆了口氣,對著屏幕愣神了半分鐘,才又重新認命地回到之前的界面。

    他今天的主要工作其實就是和安芸聊合作事宜,安芸的工作效率一向夠高,商談實際上兩點多就結束。

    至於為什麼祁汜到下午五點才買好機票,然後狂奔一路至虹橋機場,恐怕他自己到現在也還沒有想明白。

    距離付京業給他發來的聚會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連北京的霓虹都已經露出不敗卻漸深的夜色,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最後祁汜花了三倍的錢,終於排到一輛專車,而他抵達餐廳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了。

    素苑十二點停止營業,祁汜一路都沒有給付京業打過電話,他沒說自己要來,也不想問,也沒考慮過他們是不是已經散場。

    在奔向這裡的過程中,祁汜反覆告訴自己,他並不是為誰而來,只是過來看一眼,了結一樁事,省得他心煩意亂。

    大廳中已經有工作人員在做打掃,祁汜不緊不慢地走進店內,正在清掃的服務員都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祁汜也沒有多言,徑直走到前台詢問,卻沒有想到付京業預定的包廂還未散場。

    「好像還有人。」前台小姐姐友好地笑道,「九點多的時候已經走了一大批,但剛剛二樓還叫了一份熱菜,您不如上去找找看?」

    祁汜對前台工作人員道了謝,在對方提醒快要打烊的叮囑下,自己也不知道懷著什麼樣的心情,一步步走上餐廳的台階。

    心大概是跳得很快的,因為胸腔有一個部位輕微發疼,祁汜明白,比起激動或興奮,他更多的是緊張,連每一節台階看起來都搖搖晃晃。

    祁汜抿著唇,他想,自己這個時候不希望看到余歸橈的心情似乎比想要看到他更加強烈。

    祁汜的心中湧起巨大的不安後悔,很想馬上調頭離開。

    然而,轉身明明是很簡單的事,真的離開卻很難。

    就在祁汜將步伐挪動的距離越縮越小時,他看到了一圈很小的黑影落在前面不遠處的台階上。

    祁汜心中一動,抬起頭來。

    余歸橈正站在樓梯上方,垂著眼,一言不發,安靜地看著他。

    很小的時候,祁汜不明白為什麼人類有時會在感覺上,覺得時間並不是均勻地流逝。

    余歸橈對他解釋過時空結構理論,但彼時,祁汜並沒有聽懂他說的話,但他後來學會用參照系解釋問題。

    祁汜明白,人類具有情感造就的錯覺,看一個人會覺得時間變慢,空間變窄,是自身在整個事物的秩序中,為他建構了唯一穩定的意義。

    這個參照系並非只有祁汜誤用,但是余歸橈作為參照系參照的對象本身,只為祁汜講述過相對論的意義。

    不知道如靜止般的對視持續了多久,終於還是祁汜先開口了,他垂下眼,輕聲道:「你還沒走啊。」

    余歸橈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後道:「本來已經要走了。」

    祁汜往上走到平台處,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走廊,問道:「付京業和其他人呢?」

    余歸橈搖搖頭道:「都回去了。」

    祁汜靜了一會兒,然後道:「那你呢?」

    余歸橈淡然道:「我在等酒醒,酒醒了,然後叫車回去。」

    祁汜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余歸橈卻調轉了方向,對祁汜道:「既然來了就先進來吧,廚房還沒有休息,可以再加一些簡單的熱菜。」

    祁汜雖然並沒有吃晚飯,但此刻也不覺得餓,他剛要開口,余歸橈卻已經推開包廂的門了。

    祁汜頓了頓,最終也還是跟他走進去了。

    余歸橈叫來一樓的服務員,再加了一例羹湯和一些分量都不大的菜。

    興許是要閉店了,菜很快就上來,祁汜喝了一口熱湯,看到有一小碟秋葵擺在面前的正中央,頓了頓,將筷子伸到了它的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余歸橈坐在一旁,忽然笑了。

    坐得近了,祁汜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又因為聽見聲音側過臉來,終於明白了他今晚始終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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