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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6:11:02 作者: 孟青舟
原來脈氣竟然可以運用到這種程度!
杜遠新的表情不斷變幻。
好一會兒之後,他終於依依不捨地放下了手。
沈畫看了下時間,「該取針了。你來取針。」
杜遠新:「……」
他手心開始出汗。
下針難,取針也不簡單。
但這一關他必須要過,不敢下針還算正常,但要是不敢取針,估計下次沈畫就不會再搭理他了。
但這並不是光有勇氣就可以的事兒。
取針雖然比下針要稍微容易一點,可稍有不慎,就也會傷害到病人,導致很嚴重的後果。
這個病人才19歲,一個年紀輕輕活力十足的大學生。
若是被他給毀了……
對杜遠新來說,壓力非常大。
他一向都只看穩妥的病人,他也堅信只有穩妥地治療穩妥病,才是中醫發展傳承的出路。
可現在,他要打破自己心中的那個常規。
杜遠新深呼吸了三次,終於上前,伸手拔針。
他的手非常穩,動作小心翼翼,整個人的肌肉都繃緊到了極限。
就只有四跟金針,他居然拔了半個小時。
四根金針完全拔出,瞿東海眨了一下眼睛,晃了晃腦袋沖他笑的時候,杜遠新覺得自己心底的那口氣兒才算順了起來。
他才敢放開了呼吸。
這時,他額頭上已經滲出細細密密地汗珠,還有汗水從耳邊滑下,沒入領口,更無語的是,他全身的肌肉由於太過緊繃,這會兒居然感受到了酸疼。
這感覺就像是搬了一天磚一樣,太累了!
在拔針之後,沈畫讓人去給金針消毒,她則再給瞿東海做一次檢查。
「可以了。」
沈畫做完檢查後說,「再住一周,下次治療之後,你們就可以出院回家正常生活學習都可以,然後定期再來做治療就行。」
瞿東海和他媽媽都特別開心。
炎黃醫學網上,這個病例的第一期才剛放上去,在國內引起軒然大波。
大家就算是被沈畫給打臉打習慣了,首先上來就想承認她肯定行,可是一看具體的病例情況,一眾醫學工作者就忍不住狂呼:這怎麼可能!
這種感覺太酸爽了。
一邊知道自己會被打臉,可同時他們又實在是無法理解無法相信,難以置信!
E國皇家醫學協會的人還沒走。
卡爾文教授還有埃文教授他們,也都看了瞿東海二次治療之前的影像檢查,腫瘤沒有變大,沒有再繼續侵入更深層次的腦組織,腫瘤仿佛就真的被固定在了原地!
這叫什麼?
封印。
好像腫瘤就是被封印了一樣。
太不可思議了。
與此同時,卡爾文教授自己也又做了無數次檢查。
「還是查不出大腦病變。」卡爾文教授說道。
埃文教授說:「從影像檢查上不能判斷,但是可以從你的病情發展來判斷,我覺得這一周的時間,我好像完全沒有病……」
要知道,克雅氏病的病程一旦發作起來,進展是非常迅速的。
每一周,病人的情況都會有很大的變化。
在這之前,卡爾文教授就已經出現了小腦共濟失調,導致他走路步態不穩,還有他的肢體痙攣,精神異常等現象。
可是這一周,不光是檢查結果沒有問題,就連這些疾病表現都沒有。
卡爾文教授這一周,就完全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
卡爾文教授沉默了一會兒,也忍不住說道:「可現在怎麼辦?所有檢查結果一切正常,我甚至都有點懷疑我自己,我到底……有沒有病。」
如果不是之前的一切病例都完好無缺地保留著,卡爾文教授真的會懷疑,自己得克雅氏病到底是不是在做夢,現在夢醒了,他根本沒病,還健健康康。
顯然,得病不是他在做夢,而是事實。
但就是有人,能叫他把現實都看成夢境。
人只有在生病的時候,才能確切地感受到健康有多重要。
而生了絕症的人,在絕望之後抓住了一絲希望,這種感覺更加叫人難以割捨,而在明知道這是希望只是假象時……
那種痛苦,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卡爾文教授看向好朋友埃文教授:「在知道自己患上克雅氏病之後,我就沒想過自己還能有治癒的希望,當我開始出現視覺障礙,開始情緒市場,開始四肢痙攣步態不穩時……我很清楚,這些症狀只會越來越重,不會減輕,更不會消失,會糾纏我到死。」
卡爾文教授抿唇:「我真的沒想過,還有治療的可能。可這一周,所有症狀都消失了,檢查結果也顯示一切正常……真的像是在做夢一樣,我又重新變成了正常人。」
卡爾文教授抬頭:「埃文,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
埃文嘆氣:「能。」
卡爾文教授的表情有些難言:「可一想到,我現在的健康才是假象,我就……我無法面對,對不起埃文,我真的無法面對。」
埃文:「卡爾,其實沈醫生要的不過是一個道歉,一個表態,他們華國人比較看重這個,你又何必特別糾結呢?無論如何,先治好病不行嗎?況且你也並不是真的支持恐布行動。」
卡爾文教授默然:「我不支持一切恐布行動,但我支持受害者。那些從華國西北艱難逃離的可憐人,他們根本不是恐布分子,他們就是普通人,他們的經歷足以證實華國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