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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6:07:27 作者: 棲也
    必要的時候,沉默也是抗議。

    上完藥,謝瑾上樓重新換了衣服。下樓的時候,她聽見待客廳有人說話,本來以為是秦宏源在吩咐林舟做事,等她走到門口,才聽見裡面說話的人是誰。

    「……就是些地痞流氓,嚇唬幾句就把事都給抖摟出來了。你家也是慘,攤到這麼個姑爺……」

    陳杰廷說得毫不掩飾,即使只是聽了一耳朵也能猜出大概。謝瑾垂下眉,大約明白那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了。

    兩人從待客廳出來的時候,謝瑾正坐在沙發上看書。她許久沒有去女校,落下了不少的功課,那些東西她接觸不長,長時間不看肯定會忘。她曾經想著自己再差也不可能淪落到肄業的地步,但照最近的勢頭,不肄業怕也不會太容易。

    看到人出來,謝瑾站起身,「今天的事情,真是要謝謝陳探長了。」

    聽到這話,陳杰廷將手裡的帽子帶回頭上,「三太太哪裡話,我還要替弟兄們謝謝您和三爺,讓他們能過個好年。」

    謝瑾不明所以,只能微笑以對。

    陳杰廷也不解釋,朝秦宏源點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後續的事情再聯繫。」

    「好。」秦宏源答應著,將人送出了門。

    後續的事情是什麼,她沒有問,秦宏源也沒有說,只是在鋪天蓋地的關於她的不利報導消退之後,她才從犄角旮旯里找到了關於魏明軒的信息。

    說是在沈玉筠死之前,有人看到他跟沈玉筠起了爭執。指認的人說,因為不認識起爭執的人,所以並未放在心上,後來在報紙上看到魏明軒的長相,這才想起來。

    於是陳杰廷就把魏明軒抓進了警署。

    魏家為了把人撈出來,花了大筆的錢,可魏明軒仍然被扣留著。

    謝瑾這才知道陳杰廷所說的過個好年是什麼意思。

    同樣看到消息的秦宏淑冷笑,「惡人自有惡人磨,那些錢是我辛苦掙回來的,就算給警署也比留在魏家強。」

    想到這背後的「惡人」,謝瑾不由把目光落到秦宏源的身上。不知道被自己姐姐稱作惡人,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這都是後話,其實謝瑾在送走陳杰廷之後,就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補習功課上面。每天早晨六點準時起床,便開始拿著課本開始鑽研,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被她自動摒除在外。

    可以她不關注,卻不代表別人不關注。

    當報紙上的報導占了整個版幅的三分之一後,頓時引起軒然大波。不管是真愛國還是假愛國,似乎踩她兩腳已經成了趨勢,誰罵的狠,誰就被追捧,誰敢護她,誰就會被唾棄。每個人都以罵她為樂,甚至有的專門為此辟出來一塊版面。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秦園的大門總會被潑上糞便或者紅色的油漆,並且屢禁不止。甚至連秦宏源出門,都會被記者圍堵,藉機詢問他對自己妻子此種行為的看法。不過秦宏源到底是塊老薑,無論對方問什麼,都能被他四兩撥千斤的帶走話題。

    元敏珍每天打電話來,東拉西扯的跟她聊天,明里暗裡的安慰她,就是不肯多說一句報紙上的事情。

    倒是秦宏淑看得開,眉一挑冷聲嗤笑,「這就是漢奸賣國賊?眼界未免也太窄了些。如果真是這樣,他們還學習洋文去洋人店鋪呢,那他們又是什麼?」

    謝三太太心焦不已,幾乎夜不能寐,看謝瑾仍像沒事人兒一樣撲在功課上,她不由唉聲嘆氣。走過去推推謝瑾,「你還能學的下去,不看看外面都傳成什麼樣了,以後還想不想出門?」

    謝瑾放下手中的鋼筆,認真的解釋,「你別擔心,等我出門的時候,報紙上的報導肯定就變了。」

    謝三太太恨鐵不成鋼,伸出手指狠狠點了謝瑾的額頭,「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心寬的丫頭!你就不怕外面風向沒變,秦三爺先變了?」

    謝瑾揉著泛紅的額頭,「您就算不相信三爺,也該相信我啊。」

    謝三太太拍拍起伏不定的胸口,「相信你什麼?被人賣了還給對方數錢?別拿一生賭對方的良知,輸了就是一輩子的事,你賭不起。」

    看著謝三太太起身離開的背影,謝瑾微愣。謝三太太從來不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第102章

    等謝三太太離開,她繼續研究手裡的書籍。過了會兒,有急促的腳步聲接近,隨後書房的門便被敲響,魯媽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太太。」

    「進來吧。」謝瑾應道,等門被自外朝里推開,屋內明顯暗了一分時,她才抬起頭,捏捏鼻樑看過去。

    魯媽的臉色不太好,帶著明顯的憤憤不平。

    魯媽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謝瑾不由好奇,「怎麼了?」

    魯媽道,「袁太太來了。」

    謝瑾疑惑問道,「元太太?敏珍的母親?」

    這幾日元敏珍每日與她聊天,除了對外面情況避而不談之外,沒聽說有什麼其他事情發生。她實在想不出元太太來這裡會有什麼事。

    魯媽頓了頓,「不是元小姐的母親。是袁先生離婚的太太,鄭小姐。」

    謝瑾恍然大悟,隨即臉色微沉。她可還沒忘記鄭文香勾結別人陷害自己的事情,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是午夜夢回偶爾想起那時,她仍是冷汗津津,心有餘悸。

    「她不是離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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