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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6:06:44 作者: 九月輕歌
    裴行昭揚了揚眉,「太宗皇帝?」

    「是啊,就是開國皇帝。」

    「我知道。」裴行昭道,「有人要掘他的墓?」

    「嗯。」阿嫵點頭,剛要問這可如何是好,卻聽眼前那位小姑奶奶道:

    「活該。」

    阿嫵也沒喝水,卻生生被這倆字兒嗆得咳了幾聲。

    裴行昭真是這麼想的。

    那個勞什子的太宗皇帝稱帝之前,已經有兩個歷經幾百年的皇朝廢除殉葬制,他上位之後卻恢復了殉葬制,還聽取一個該死的官員的建議,在京城建造了很多容納官妓的風月之地,到了晚年好色昏聵,常召幸童男童女,那些無辜的童男童女,則由奸佞另立名目送到宮裡。

    大周朝之所以能維持到如今,是太宗登基後沒活多少年,即位的武帝是真正的文韜武略的帝王。如果太宗再活十年八年的,估摸著不是被叛軍宰了,就是被武帝悄沒聲地弄死——死之前實在是沒法兒要的東西。

    對那種人偷墳掘墓算什麼?把他拉出來鞭屍都不為過。她要是生在他那個,第一個跳出來造他的反。

    「我的太后娘娘,」阿嫵緩過來,啼笑皆非地道,「咱別只算他的帳成麼?」

    裴行昭目光流轉,吁出一口氣,老大不情願地道:「是啊,得算算別的帳。」

    太宗的陵寢在京城外一百多里,占地頗廣,除去被迫殉葬的人,陪葬的各類珍寶據說不計其數。

    被惦記是很正常的。

    也因為地下那些陪葬品等於一個寶藏,太宗才在修建陵墓時耗資靡費,動用了令人咋舌的人力物力,更請了數名深諳布陣的高人在地宮設下重重機關。

    據說那座地宮足有三層,以往也曾有盜墓者協同破陣高手進入,卻都是有進無出。

    也因為有過這種情形,近幾代皇帝都派軍兵把守。

    而那墓里,到底是怎樣的陣法機關呢?裴行昭早就想親眼見識一番了。

    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盜墓這種事,是必須杜絕的,一經發現,定要嚴懲不貸。

    要不然還了得?

    皇室這些人死後被盜也罷了,反正生前不是作孽無數就是殺人無算,可是尋常官員、商賈甚至於稍微有點兒家底的百姓呢?

    至親的人辭世了,誰都想讓親人帶著算是一份念想的物件兒入土為安。

    如果連皇陵都能被入侵被盜,天下人都要惶惶不安。

    貧窮絕境會令一些人瘋狂。要不然,兵荒馬亂的年月,怎麼會屢次出那種亂墳崗里的死者都被偷走衣服鞋子的事兒?百姓祖墳被盜的事情,也沒少出。

    所以,還是得放下對太宗近乎咬牙切齒的憎惡,看好那座墳。

    裴行昭揉了揉眉心,「去找顏學開傳我口諭,讓他調撥些精銳人手,到皇陵暗中保護。盜墓者要是進了墓地,立刻知會五軍都督府,派重兵圍守,瓮中捉鱉。」

    阿嫵稱是而去。

    裴行昭開始琢磨元琦的用意。這種事,怎麼到今日才說出來?以前沒想起來?騙傻子還差不多。

    元琦的意思,是不是希望被再次傳召進宮,告訴她盜墓者的來歷?這樣一來,倒算是立了一功,總要得些賞賜。

    但是,元琦要改變處境,總想從她這兒下手可不成。

    她真不吃這一套。

    至親親戚都可以不認不在乎的人,還想她在乎一個該死的皇帝的那個該死的皇陵?要是被盜了,那麼多的珍寶也不是一次兩次能運走的,盜墓的人也絕對逃不過錦衣衛和暗衛的追蹤,皇陵卻可以成為她的涉足之地,可以趁機研究研究那些機關陣法,日後可以用到邊關要塞的固防上。

    元琦倒好,不早不晚地告訴她,這不是要她自個兒斷了自個兒的念想麼?

    吃飽了撐的。

    裴行昭是真的沒好氣,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消化掉,剛要繼續看看摺子,許徹和喬景和聯袂求見。

    直覺告訴她,又出事了,當即喚二人到書房說話。

    兩人說了倚紅樓的命案。

    裴行昭蹙了蹙眉。先前才想到太宗明發旨意在京城建造收容官妓的所在,現在就出了這樣的案子。

    她活動了一下指關節。

    現在,輪到她想潛入太宗的皇陵,尋那個老匹夫的晦氣了。

    作者有話說:

    麼麼噠,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6章

    倚紅樓的命案, 不出一日,成為京城新的熱議事件。

    謀殺皇親國戚的, 是曾經的花魁雙月兒。這女子的一生, 如命不由己的飛花,很令人唏噓。

    雙月兒原本出自官宦門庭,七年前雙家捲入貪墨案, 家中男子流放,女子淪為軍妓、官妓。

    早在五年前, 雙月兒的至親俱亡,只剩她在歡場掙扎求存。

    正是因為出自官宦門庭, 曉得歡場女子被出身富貴的男子納為妾室、養為外室從不是出路,在風頭最盛的那幾年, 全力討好鴇母,不答允任何男子為她贖身。

    雙月兒的鴇母難得的待她有幾分真心, 又已賺得盆滿缽滿, 去年設法給自己除了賤籍,金盆洗手之前,將倚紅樓交給雙月兒做老闆。

    雙月兒接手之後, 慣常的迎來送往是肯做的,卻對誰都是客氣中透著疏離的態度。

    她對手裡女孩子的態度很是寬和, 該教的教,但女孩子若是不想應承哪位客人,她從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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