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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6:06:44 作者: 九月輕歌
那語聲融入了寒意,叫人聽著,覺得陰惻惻的。
作者有話說:
麼麼噠,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2章
晉陽冷聲道:「她說您不及首輔也罷了, 那是見仁見智的事兒。可那崔淳風算什麼?已然淪為階下囚,必死無疑的貪官, 竟也拿來與您比較。」
付雲橋翻來覆去地看著箋紙, 看著那上面鐵畫銀鉤的字。
晉陽起身去取來一壺酒,兩個銀杯,斟滿了酒, 遞給他一杯,「先生, 現在我們不論做什麼,裴行昭都會聯想到最壞的居心, 已然如此,又何須再有任何顧忌?」
付雲橋執杯在手, 情緒已平靜無瀾,輕輕一笑, 「好一招激將法。」
晉陽面色一僵, 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道:「什麼都瞞不過您。」
「我說的不是你,是裴行昭。」
「……?」晉陽只能用眼神表達心緒。
「激將法。」付雲橋重複道,「先用到你身上, 再通過你用到我身上。」
「她就算詭計多端,又如何能想到這些?」晉陽牴觸任何人對裴行昭的褒獎之詞。
「要你聽到或者看到, 便是否定我幫你籌謀的所有事,也便是否定你,你自然會意難平。」付雲橋喝了一口酒,「她若不是要對我用激將法,又何須親筆書寫, 要你交給我?」
晉陽啞聲。區區小事, 也有著彎彎繞, 是她不曾深想過的。
付雲橋卻是話鋒一轉,「不過,你方才說的很有道理。既然我們不論做什麼,都離不了下作卑鄙的居心,那就真的什麼都不用在乎了。如今,只剩下了兩招,破釜沉舟,棄車保帥。」
晉陽的眼睛煥發出灼人的光彩,「這話怎麼說?」
「原本擔心路上耽擱,不能如約前來,而事態又已到最壞的地步,已寫了信件給你。」付雲橋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你看看是否可行,若可行,明日便安排下去。」
在橫樑上的韓琳急得撓牆的心都有了。她不能確定付雲橋是提防之心太重,還是真的湊巧提前寫好了書信,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沒辦法看到信件。而更讓她上火的是,晉陽看過之後,便取下宮燈的燈罩,把信件燒了。
「棄車保帥那一招就算了,我斷不會用的。」晉陽態度堅定,「破釜沉舟倒是完全可行,容我斟酌好一應枝節,便安排下去。」
付雲橋與她碰了碰杯,一飲而盡,又叮囑道:「你名下的居處,哪裡都不安全了,往下吩咐的時候,一概即時書寫,即時交給親信,不要多言多語,以防隔牆有耳。」
晉陽稱是。
付雲橋岔開話題,問起近來諸事的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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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韓琳回到壽康宮,把天亮前的見聞翔實地複述給裴行昭,末了道:「那廝戒心太重,緊要的都沒說過明白話,難不成他也是身懷絕技的,察覺到有人盯梢?」
裴行昭倒是不意外,「做了多少年的賊,自然要比任何人都謹慎,眼下晉陽已自身難保,他又是剛到那裡,少不得千防萬防。」又寬慰韓琳,「不用上火,被那種人誤打誤撞地防住再正常不過。」
韓琳心裡好過了不少,「那接下來怎麼辦?由著他們出么蛾子?」
「你來的時候,晉陽歇下了?」
「嗯!天蒙蒙亮的時候,她才說完近來的事,又多喝了幾杯酒,熬不住了,回了內宅歇息。」
裴行昭一笑,「那就好說了。把李江海和阿蠻、阿嫵喚來,他們這就去晉陽那裡傳懿旨,讓她從速進宮來,哀家有要事找她商議。」
韓琳目光流轉,有點兒啼笑皆非的,「好簡單的招數啊。」就算只是比付雲橋提過的激將法,眼下的法子都過於簡單粗暴。
「管它簡單還是複雜,奏效就行。難不成我還真看著他們狗急跳牆殃及無辜?」
「也對。付雲橋那邊,我喊別的兄弟接手盯著了,絕對跑不了他。我這就去傳話。」
裴行昭笑著頷首。
沒出一個時辰,晉陽被帶進宮裡。她正睡著,裴行昭的三個親信跑去傳懿旨,她推說生病怕過了病氣給太后,拒絕進宮,三個人竟直接吩咐隨行的宮女把她架上了備好的馬車,僕人剛要動,就被李江海一句「誰敢抗旨」壓住了。
進到宮裡,她被安置到了閒置的宮室,服侍的宮人只有三名素未謀面的小太監,憑她如何發作,三個人都是木著一張臉。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進宮這一節,被裴行昭和皇后改了說辭:長公主落水染了風寒,太后皇后擔心她別院的僕人照顧不周,特地將人接到宮裡,由太醫院兩位鄭太醫負責照料,每日請一次脈。又因是患的風寒,不宜探病。
而這一日皇后去請安的時候,還帶上了大皇子。
裴行昭以前當然也見過大皇子,此刻見了,下意識地望一眼自鳴鐘,「這會兒不是上課的時辰麼?」
「孫兒昱霖問皇祖母安!」大皇子蕭昱霖有模有樣地行禮請安。
裴行昭嘴角一抽。不管是孫兒還是皇祖母,都著實夠她喝一壺的。她對皇室的人便是有情分,也不過是相熟後生出的,類似友情,實在沒有對輩分該有的那份理所當然,便也不大能夠接受年紀輕輕多了一堆兒子兒媳孫兒孫女。
皇后一直留意著裴行昭,料定她會很彆扭,一看果然如此,忍著笑,對兒子道:「喚皇祖母太后就可以。」又以眼神詢問裴行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