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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6:04:25 作者: 妖殊
    「嗯,想著今日無事過來陪陪他,沒想到他竟然出宮了,也罷,本宮昨日可累慘了,回去再好好休息一下,衛大人去忙吧。」

    說完揮手離開,錯身而過,卻看也沒有多看禹王一眼。

    「恭送皇后娘娘。」

    等沈錦喬走遠了,衛北言才對禹王道:「下官還有要事在身,告退。」

    禹王森冷的目光落在衛北言身上:「衛晟的兒子,卻如走狗一般效忠殺父仇人,衛大人這是真的忠心,還是別有所圖?」

    衛北言聞言彈了彈袖子:「這話禹王該問問自己,王爺是認清現實了,還是在痴人做夢?」

    衛北言大步離開,禹王握緊手掌,竟然敢諷刺他:「膽子不小,找死!」

    沈錦喬以為回去還能再偷懶一下的,結果還沒到東宮就被太上皇派人請了過去。

    沈錦喬以為太上皇是要問華家的事情,她倒是不怕,太上皇因為皇后,對華家深深厭惡,幫華家做主的可能性不大,頂多是問一句,她還是能應付的。

    不過去到才知道她想錯了,太上皇壓根兒就沒想要過問華家的事情,他問的是後宮納妃的事情。

    有人發現沈錦喬這裡走不通,陛下那裡也沒希望,竟然跑到太上皇那裡給沈錦喬上眼藥,說沈錦喬這個皇后太年輕,不夠識大體,說陛下後宮無人,對江山有什麼不好云云。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想讓新帝開後宮納妃。

    沈錦喬直起身,卻沒有立刻回答太上皇的話,而是道:「今日兒媳倒是有閒,能陪父皇下盤棋嗎?」

    太上皇點頭應允,就當是給沈錦喬考慮的時間。

    第379章 帝王家( 2)

    棋盤擺上,二人相繼落子,太上皇下得從容,沈錦喬也很淡定。

    明明是棋盤,但卻沒那麼多廝殺的氣息,因為這兩人都沒有帶勝負欲。

    眼看著棋局下了一半,沈錦喬突然問了一個問題::「父皇,您這後宮你那麼多妃嬪,您最愛哪個女人?」

    這問題倒是一下子把太上皇問住了,他女人很多,死去的不少,而今後宮裡都還剩有那麼多,但愛,談不上。或許年少初心有,但卻早已經忘卻。

    而今他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後宮女人也經常換著來陪他,但也就那樣。

    太上皇答不出來,只道:「怎麼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

    沈錦喬淺笑,繼續問道:「您那麼多女人,那麼多孩子,您愛誰?最看重誰?心裡最喜歡誰?」

    太上皇沉默,答案是:沒有!

    他不怎麼喜歡女兒,富德公主都是這兩年才得以親近他,但他也不是很喜歡兒子,兒子都是敵人,兒子還小的時候,他忙於朝政沒時間親近,後來他終於注意到兒子們了,卻是因為他們漸漸長大,漸漸懂得爭權奪利了。

    太上皇臉色沉了下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錦喬看著窗外:「父皇,我喜歡阿執,他也喜歡我,沒有海誓山盟,也沒有太多的承諾,可就是那麼奇妙,認定彼此,他成為皇帝,我也不懷疑他會棄我,而他不管是落魄還是榮華,我亦甘願隨他。」

    「與其說是我們從心裡相愛著,其實更像是靈魂相擁,我懂他,他護我。」

    「我對他算得上是一見鍾情,但卻沒想想過非嫁他不可,權謀者無心,情愛於我們而言並不會占那麼大的分量,可命運弄人,兜兜轉轉卻與他在一起,而他也並不是非我不可,天下美人萬千,不管是太子還是陛下,他有權力寵幸她們,而我無權責怪,但是他不願,而我為了他這一份情,便是背上嫉妒和狹隘之名又如何?」

    太上皇皺眉:「可你自己沒有孩子,這千秋基業,何以繼承?」

    沈錦喬又反問:「父皇,您這千秋基業,可是最開始就想傳給陛下的?」

    太上皇又是語塞,顯然,答案是否定的,不但不想傳,還想殺了太子。

    沈錦喬落子:「細數帝王,誰沒殺過父兄,誰沒殺過兒子?帝王孤獨,誰都是敵人,自己不過是孤家寡人,兒子多少,重要嗎?最後看著他們被朝臣慫恿利用一個個野心勃勃想殺自己,要麼死在他們手上,要麼親手殺了自己兒子,帝王家,何其可悲?」

    「容家宗族不缺子嗣,何愁後繼無人?但阿執若是真的納了后妃無數,生了那麼多孩子,那他就會成為父皇這般的孤家寡人,可現在,他有我。生同衾、死同棺,他這一生都不會寂寞。」

    沈錦喬輕嘆:「那些人跟父皇說的,父皇應該比我更明白他們的算計,什麼規矩,什麼為了江山社稷,可看透了,為的不過是他們想要玩弄權勢、翻雲覆雨的欲望罷了。」

    「不管是百姓還是皇族,說白了也就是短短一生而已,為何要活得那麼累?活在別人的指責中,活在別人的規矩、算計里,為別人而活,這輩子有什麼意義?

    有野心,就拼命去奪,有欲望,何必壓抑自己?我只想這一生活得隨性,愛得深沉,無愧天地,無愧於心,這才會無愧於自己。」

    沈錦喬起身:「父皇,何為皇族天家?那就是說一不可二,絕對的權威,無上的權力,身為帝王,該是主宰天下人,而不是被人主宰利用,最後被一群臣子牽著鼻子走,所有人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卻獨獨皇族自然被人利用,互相殘殺、分崩離析,慘不忍睹,那樣的皇權,豈不是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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