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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帝看著又是欣慰又是惆悵，太子這麼淡定穩重自然是好的，可這似乎也太淡然佛性了。

    太子收起了棋子，起身：「天色不早了，父皇也早些休息，兒臣先行告退。」

    夏帝抬手：「退下吧。」

    等太子要退出去了，夏帝突然想到什麼道：「你母后病了幾日了，你該去看看她。」

    太子躬身：「兒臣遵命！」

    太子走了，那平淡無波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還在夏帝的腦海里，說到皇后，太子可是一點兒情緒都沒有。

    九年的分隔，母子情終究是淡了，還有之前皇后的態度，確實傷了太子的心。

    夏帝坐在那裡想了一會兒，招人過來：「來人，去查一查無相山。」

    太子若無相山後山一坑的白骨都是衛晟的人，證明衛晟想殺太子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太子怎麼活下來的？夏帝想到了花潯。

    當年先帝把花潯賜了照顧太子，花潯雖然之前是四大太監之一，但一直很低調，也是很年輕，被打壓之後就再也沒有翻起風浪，低調得讓他都忘了他曾經的身份。

    不過若是花潯，確實有本事從衛晟手裡把太子救下來。

    這太子與衛晟無冤無仇，且還去了無相山那麼偏遠的地方，為何衛晟非要殺太子？

    夏帝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雖然是一個帝王，但終究有耳目所不能及的地方，尤其是還有不少人誠心不想他知道。

    太子出了御書房往回走，花公公跟在他身後：「殿下為何要提起無相山，若是陛下查到了什麼，對殿下也不利，這麼多年都隱藏過來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查到又如何？就當孤可憐我這父皇吧......這麼多年，也該知道真相了......況且就算他想查，哪兒那麼容易查得出來？」

    太子墨色的眸中凝聚著濃郁的黑暗之色，晦暗不明卻又似含著無邊的戾氣肅殺和深深的厭惡。

    厭惡皇后那些骯髒事兒，也厭惡自己這半身骯髒的血。

    第184章 衛晟（1）

    當年皇后還是皇子妃的時候，懷過一次身孕，不過孩子才不到六個月就早產死了，當時夏帝正處於跟自己兄弟爭權奪利的緊張時期，正妃懷的是嫡子，他懷疑是被自己兄弟其中害死，後來查到是太子，為此跟太子不死不休，對失去孩子的正妃也是萬般心疼憐惜。

    因此後來正妃再次懷孕，他就更加用心，甚至剛剛登基就封了太子，為的就是補償曾經失去的那個孩子，而夏帝根本不知道，當初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的死因也並非他查到的那般。

    而這一切的源頭還得從衛晟這個人出現開始說起。

    衛晟原來是魯家的私生子，逃過了一劫，卻意外得到了魯家的暗樁，被他們擁護為主子，肩負起這復仇的大業。

    可魯家當時可是滿門抄斬，所有有關係的人都恨不得把關係瞥得乾乾淨淨的，又怎麼會冒著危險幫魯家翻案？

    衛晟也是聰明的，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根本就沒去找過那些人，而是改名換姓，換了一個寒門子弟的身份。

    衛晟以寒門書生的身份來到盛京，沒有賄賂，而是靠著自己的聰明睿智得了華家少爺，如今國舅爺的賞識入了華家做門客，那時的華家嫡小姐剛剛嫁給三皇子為正妃不久，但她的婚後生活並不好，剛剛成親就要面對丈夫後院好幾個妻妾，不僅如此，還有一個懷有身孕的側妃楊氏，也就是如今的楊惠妃。

    華皇后年少時有些驕縱的，爭風吃醋免不了，忍不了丈夫的花心，經常跟三皇子鬧，還經常打罵妾室。

    三皇子有些煩她，可偏偏她身後是華家，而他又很需要華家的幫助，忍著，然後把這些告訴了國舅爺。

    國舅爺自然要去勸說妹妹，而那時衛晟已經成為國舅爺信任之人，便把他帶過去。

    國舅爺去了，妹妹卻只會哭鬧，根本不聽勸，還是衛晟說了幾句話才把她安撫，甚至還勸說了華皇后的行為不妥之處，華皇后聽完羞愧得沒有鬧了。

    而國舅爺也趁機把衛晟舉薦給了三皇子，也就是從那時起，衛晟真正進入夏朝的權力場，從此一帆風順，扶搖直上。

    當然，也與他自身的本事有很大關係，文韜武略、才華橫溢，深謀遠慮，手段果決，三皇子身邊正缺這樣的謀士。

    而衛晟不僅僅會謀算，他還手段狠辣，解決敵手的時候乾脆果決，殺人不見血。

    最開始的時候三皇子也是怕的，怕自己養虎為患，最後也遭那樣的毒手，但衛晟跪地表忠心，說自己誓死追隨，絕不背叛三皇子，還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遇到一頭狼的時候，誰都害怕自己被它一口咬斷了喉嚨，可當你把它馴服之後，看著它對你言聽計從、溫順無比，你就覺得很有成就感，而看著它咬別人的時候，你不會覺得它殘忍，只會覺得它忠心護主。

    尤其是他對別人兇殘的時候，你一句話就能讓它收了獠牙，會讓你覺得已經完全掌控了它，時間一久，你不但能在它身側安然入睡，還會把它當做自己最安心的後盾。

    顯然，衛晟就是那樣的存在，尤其是當時本來堅持得很辛苦的三皇子，在擁有衛晟這個謀士之後，幾乎無往不利，勢如破竹，從自己幾個皇兄之中掙扎出來，這簡直是他之前不敢想的事情。

    而衛晟身為三皇子的謀士，一直住在他的府邸，甚至擁有隨意出入任何地方的權力，這本是三皇子對他信任的象徵，可恰恰就是因為這份信任，讓衛晟跟他的正妃越了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