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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59:59 作者: 星旅
    雲聽無法說服自己不要像一個封建社會的女子將清白看得比命還重,她是受過新思想新教育的新時代女性,她不應該將自己的人生價值全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

    可她太愛明霖,也可以說她太依賴,太需要明霖了,她二十年來的生命里只得到過他全心全意不求回報的愛護與呵護,讓從未體會到這樣溫暖的她不顧一切拋下一切,只願做他不甚強壯的懷抱里一個被寵愛著的女人。

    可思及眼下處境,她只覺得荒唐荒謬,她真想跟他魚死網破玉石俱焚也不願勉強自己虛與委蛇,可恨這權勢壓人,更可恨他就是著手握權勢之人,他捏著她的命脈,使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屈從,求全。

    鳳敖看著她顫著睫閉上眼,方才放佛要化為實質的怒火與她呼吸間隱隱的哽咽都隨此戛然而止,她好似是認命了,但緊握的手,顰著的眉,以及抿起的唇角都在無聲的告訴他,她雖受制於他,但她的心是不屈服的。

    他看著看著突然就軟了心腸,拉了被子蓋住她薄衫都掩不住的玉白身子,抬手召來外室候著的湯藥,微微調整了懷裡任由擺布卻無聲抵抗的身子,舀了藥抵在她緊抿的唇邊,好心情的輕笑道:「嬌嬌女子性子恁烈,張嘴。」

    見她黛眉愈顰長睫輕動,卻仍是不張嘴,玩味的揚了揚眉,又柔了聲哄道:「便是跟爺犟也莫要拿自個兒的身子撒氣,乖,把藥喝了,」

    說話時湯匙也輕碰了下她殷紅的唇,見她仍不為所動,便似正中下懷般勾了唇,銳眸灼亮的凝著懷中楚楚動人的美人,抬手從侍婢手中取來藥碗飲了大口,捏著軸倔女子的雙頰,強行啟了那引人採擷的紅唇低首俯了下去。

    制住她猛然掙動的身子,壓住她口中推擠的動作,強硬的一口一口將那苦藥渡了過去,而後意猶未盡的在其口腔掃蕩一圈,直將那殘存的苦味盡數斂去又享了其內熱燙的甜津才不舍的退了出來,而後不給她怒罵的機會,笑望著她大睜著火亮的美眸再次以口餵藥渡了過去,直將那藥一滴未撒的哺完,才抬了頭深吸口氣嘴角噙著志得意滿的笑,抬手托握住她的下頜抬高了些,慵啞笑道:「爺幫你扶著,這藥中的苦爺都替你吃了,可莫要再嬌氣乾嘔,」

    話未說完又回味的眯了下眸,頗有深意道:「吐了也無妨,爺頭一回發覺,餵人喝藥,也別有趣意。」

    雲聽掙扎欲嘔的動作霎時被定住,她雙眸噴火的怒視著他,因被托握著的姿勢不由己的便會吞咽,也每一次都能因此而回想到方才他那般餵藥的畫面,便連口中都好似還殘存著被外人入侵過的味道。

    可看著他頗為期待的神情,她生生將那股欲望壓下,她怎會再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

    「我要喝水。」

    鳳敖聽著她咬牙切齒的要求,頗為遺憾的嘆了聲,沖一旁偏了下頭,不多時便端了溫度適中的清水來,卻是自己拿在手中,亮著眼期待道:「你身子嬌弱又未用膳怕是拿碗的力氣都無,還是爺來餵你穩妥。」

    說著便將那玉瓷茶杯往嘴邊遞去,只還未碰到唇,便覺懷中一輕,一個馨香柔軟的身子便主動欺近他將杯子搶走,鳳敖順勢鬆了手卻未撤去,自覺的護托在底下免得她酥手無力摔了杯再惱羞成怒。

    雲聽未察覺到他的細心,顫著手將杯中水一飲而盡後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口腹之中再無異味後,便攥著杯子瞪著他:「你還要如何!」

    鳳敖的目光卻流連在她被潤澤得更顯嬌艷的紅唇上,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出其不意的將她唇邊水漬抹去,極其自然的取了她攥在手中的杯子丟給侍婢,雙手圈住她低眸笑道:「自然是,睡覺。」

    見她猛地睜大眼身子緊繃,他愉悅的暢笑出聲,俯下頭在那惦念已久的紅唇上偷了個香,順帶給了個餵藥威脅,止了她滅興的意圖,才志得意滿的柔言說道:「傻婦人,爺會能讓你餓著肚子睡覺?」

    親昵的點了下她軸犟的額,接著說道:「便是你想,爺也憐惜不舍,好了,是要爺這般餵你,還是穿衣下床?」

    「無恥!」

    雲聽實沒忍住罵了他,他怎能如此厚著臉皮若無其事的好似二人本就親密的樣子與她說話親昵,卻真恐他再如餵藥那般餵飯,只能忍氣吞聲的扣住他手背上的皮要拉開他,咬牙說道:「我自己來!」

    鳳敖睨著自己手背上那幾個青紫的月牙狀甲印,莫名笑了下,而後也不顧她的閃躲生疏卻強硬的替她穿了衣,途中瞥見她身上磕碰出來的淤痕,微眯了眸心中對造成這些痕跡的石府又記了一筆,面上卻笑意如常道:「爺來猜猜,方才那般激動可是以為爺做了什麼?」

    邊輕彈了下她干擾阻止自己興致的玉手,邊繼續說道:「聽兒還是不了解爺,以後你便會知,爺若要你,必是要與你清清明明的來,爺還不屑做那趁人之危之徒。」

    雲聽卻是聽得心中冷笑,不會趁人之危那自己怎會在此?不過是禽獸未遂還要冠冕堂皇罷了。如是唾想著,在衣帶系好的瞬間她便迫不及待的尋著門身形不穩的快步出去。

    許是喝了藥的緣故,用完膳後雲聽明顯感覺頭腦輕鬆不少,身體也恢復了些力氣,她側頭看著門外陌生的環境,仍不甘心的在死胡同里企圖尋找生機。

    她眼下是逃不了,但絕不會一直逃不了。她的脾性她自己知道,又硬又倔,便是在後世也無人能長久接受,更何況是在這要求女子溫柔小意三從四德的古代。她甚至不需要特意去偽裝自己,只要他從自己這裡得不到想要的,他便會不耐煩不在自己身上放心思,到那時,她便可以尋機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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