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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59:59 作者: 星旅
    甚而她退而求其次已拿了屋中的尖銳之物抵上了臉頰,可最後她看著鏡子中那張巧奪天工美貌傾城的臉,沒有惋惜,沒有遺憾,有的只是他看到自己費了周章搶來的東西,被自作主張的毀去怕是會比看到她的屍體更加憤怒,也許他會一怒之下沒了興致,但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與明家。

    她不敢賭,也賭不起。

    整整一夜,她都受著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的自我折磨之中。她無比知道他會作何反應,卻仍是不死心的想要掙扎,頑抗。

    而結果一如她所想令人絕望,他根本沒有她所祈求的禮義廉恥,幡然醒悟。

    她怔怔的被他桎梏著不知多久,聲音輕的仿佛下一瞬便要散去:「多久。」

    鳳敖自小習武耳聰目明,這細如輕煙的軟綿之音瞬間便被他捕獲,他如獲至寶般心中猛顫眸光爆亮,連氣息都忍不住重了幾分,他知道這是她屈服認命的信號,他在她身上耗費了如此多的精力周章也終於有了結果。

    至於她話中期限之言,他並未放在心上。畢竟連他自己都未知他對她這濃烈的興致能保持多久,總歸不論多久,他於這小婦人身上下的功夫總會讓他庇護著她。

    他眸中摻了志得意滿的笑凝望著她,忽地鬆開了壓著她雙腕的手,轉而撈起她不贏一握的纖腰身子一轉,便如抱孩童般將這僵著身子的小婦人圈在了懷裡,抬起她連頰上的玉膚都繃起來的下頜,垂了頭掀眸咫尺相望她緊張抗拒的俏模樣,勾唇低笑:「傻婦人,爺既要了你,你這輩子便就是爺的女人,且放心,爺不是那短命之人,定不讓你再受顛沛。」

    說完便心情大好的欲抱著人洗漱用膳,只剛一動作,便覺手腕被一隻柔軟溫涼微帶刺感的手指握住,他挑了下眉略帶詫異的垂眸看去:「怎麼?」

    雲聽一夜未睡,加之身心遭受打擊重創,只覺頭腦昏沉身體裡亦冰涼涼的,整個人已沒了精氣,卻仍不願就此甘心一輩子做他那任由揮去的卑微女子。

    「我要一個期限,」

    她語氣微弱的說著,費力的抬起眼帘堅定的望他,眸中的亮色微暗卻仍有股執拗不服輸的勁撐著,「你出身顯赫位高權重根本不缺女人,你對我無情無愛如此執意不過是因了這張容貌罷了,你我皆都清楚,我如今被迫受制於你並非心甘情願,所以,你若要這副身子,我無能為力,但我忍受的極限只在你離開若水之時。且你必須不得讓此事再被他人得知壞了明家名聲,否則,」

    說到這裡,她疲弱的眸中霎時燃起灼色:「那就大不了,魚死網破!」

    無人知道她說出如此等同妥協的話時,是如何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但她沒有辦法,她不敢拿婆母以及明家的生死來賭,她也無法承受明霖的母親,家族,因為她而遭橫禍的後果。

    她只能勸自己忍辱負重,勸自己這不過是一具皮囊罷了,且她本就不是自己的身體不是嗎,只要能保得大家無事,名聲無損,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她終是太過天真單純,她人生中只經歷了明霖一個男子,而他又是那般溫文爾雅善解人意,理解她,尊重她,呵護她的男子。她不知這個封建社會的男子根本不懂得真正尊重女子意願為何物,尤其鳳敖這等生來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性子強勢唯我獨尊的男子,越是不能予的他就越想要,越是不能掌控的,他就越是要掌控的死死的。

    遂他聽了她的話,只會被激起更深的征服欲。

    「傻婦人,你怎還如此天真,你既已落到爺的手裡,自一切都是要由爺做主,包括,生,死。」

    他眸帶憐惜的看著她,再開口時又略帶了些諷意:「爺自來堂堂正正,就更做不得那見不得人野漢情夫。」

    見她發白的唇抿起,他似是未曾察覺她的真意般,銳眸柔和,溫熱的大掌撫在她陡然粉嫩的臉頰上,笑著低語:「且你本就是自由身,便是改嫁也實屬常理,有爺在,自不會讓人非議了你去。爺若對你無情無愛,怎會為你去治那石府之罪,又與霆王相爭?好--雲聽?雲聽!」

    鳳敖驀地臉色驟變沉聲低喊,可掌中婦人卻已閉了眼對他的呼喊無有任何反應。他撫在她頰邊的手正欲去探她的脖息,卻驀地發覺掌下的肌膚灼熱滾燙,佛過她鼻息處時,竟連呼出的氣息都是燙手的。

    知她這是風寒入體致的昏迷,鳳敖微鬆了口氣,揚聲吩咐命人叫大夫來後,便轉身又將人塞入被中緊緊的捂著,起身時竟又鬼使神差的掀了被將她足上的白色繡鞋給脫了。

    他有些愕然的立在榻邊看著與自己掌心大小無差的繡鞋,神色甚是有些難辨。須臾,他轉眸看了眼床榻間面色酡紅,更顯艷色的小婦人,忽地笑了下:「爺長這麼大頭一回給女人脫鞋子,你這小婦人不感恩戴德反倒還跟爺又死又活的。爺還真是,」

    雲聽醒來看到頭頂彰顯華貴的深藍色帳頂時,眼神還有些懵然的,一時也不知身在何處。

    直到朦朧聽見一道模糊的男聲,她才遲鈍的向著聲音來處看去,在見到一張英俊不羈的俊臉時她一時也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感覺額上有陰影覆來她才猛地激靈了下,因發熱迷濛氤氳的水眸還未恢復清明,身子已條件反射的向後撤著要躲開來。

    只身子沉重她的大腦一時也無法控制身體移動,徒勞間額頭已被一隻大手不容閃躲的覆上,那掌心的熱度本也是熱的,可因著頭上的熱度要高於它,她竟覺有些泛涼舒服,而後便被那慵懶威勢的輕笑聲驀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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