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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55:34 作者: 紫夭
何啟友一拜,「正是。姑娘於攝政王殿下頗為重要,是以東宮也不能例外。」
「那,你們便進去吧。」長卿側了側身,卻是放了行。德玉將人拉了拉,「紫露院是你的寢殿,怎能讓人隨便搜查。」
何啟友忙道,「其他後宮也是如此。娘娘和公主放心,我等只尋人,手腳乾淨。」
片刻,禁衛軍方才從紫露院裡出來,並未找到他們要找的人。何啟友對長卿與德玉再是一拜,方才走遠了。
德玉也記得起來那仙仙姑娘早前是從東宮出去的人,只是她那太子哥哥特地與她囑咐過,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前兩日好似還與晉王一道兒去了圍場,怎的突然就不見了?」
長卿卻有所洞覺,「公主可記得,那瓦剌使臣是什麼時候走的?」
「便就是昨日晌午…」德玉答完,方才有些恍然,「長卿你是說,仙仙與那耶律太師一道兒走了?」思及在圍場宴席上,那耶律先也曾開口問攝政王要人,該不會真是與外族的人跑了。
長卿抿了抿唇,卻拉著德玉往回走,「我也只是猜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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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沉剛從金鑾殿下來,腳步急著,背手入了兩儀殿。身後跟著一干幕僚,卻生生被內侍們擋了回去。「攝政王今日另有要事,不會客。」
何啟友已然立著殿內,見得人進來忙作了禮。
魏沉問道,「尋見了麼?」
何啟友搖頭,見主兒臉色不佳,忙又補上一句,「可我等也查得,有人說前日夜裡,見到姑娘去了和盛園。」
「什麼?」魏沉眸色一深,望向何啟友神色已然頗有些怒色。
攝政王雖是積威,可這些年親政以來,向來也練就了一番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一干禁衛軍頭回見得攝政王發如此大的火,齊齊一干跪落下去。何啟友也隨著同僚跪地,忙將方才的話再說了一遍,「有人說,見到姑娘昨日夜裡去了和盛園。」
魏沉已然反應回來,卻又幾分不可置信。聽得何啟友還再繼續匯報著,宮內外都尋過了,後宮、東宮也都去過,就連太后的壽和宮,也沒放過。可依然不見姑娘的影子。
魏沉微微抬手,對地上何啟友道,「不用尋了。」
「讓連渠派兵追拿耶律先,務必將姑娘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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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長卿本已打算好入眠。
下午的時候,福遠便來報了,「攝政王為了尋人不理政事,以致勤政殿門前候著的百官都排到了金鑾殿的牆角下。殿下今日怕是又要在勤政殿裡過夜了,殿下吩咐,讓娘娘莫要等他,早些歇息。」
長卿方才梳洗好了,換上了一身寢服,正要入帳。卻聽得外頭卓公公來報了,「娘娘,福公公來了,說是殿下請娘娘過去佑心院相見。」
長卿披上斗篷,衣物都沒換,左右過去了也不過陪陪殿下說會兒話,再看會兒書,她便要睡了。眼下她最著緊的,是腹中小人兒。
小轎停在紫露院門前,長卿被舒嬤嬤上了轎子,方才由得福公公和卓公公領著路,往佑心院裡去。
長卿行來書房的時候,殿下行來門邊將她扶了進去,「你該睡了,孤回得遲,擾著你了?」
「昨日便沒得見殿下,好在殿下讓福公公來尋了。」長卿卻一眼掃見了桌上的酒菜,「殿下可是還未用晚膳的?」
「嗯。勤政殿內耽擱了。」
說話的功夫,長卿已經被殿下扶著坐了下來。平日裡晚膳,殿下都不用酒的,今日也該是特地讓人備下的。長卿這才提起那酒壺來,與殿下斟了一杯酒。「殿下快用膳吧。」
酒杯方滿,便被殿下一飲而盡了。他雖是不答話,可長卿與他處久了,能看得出來,殿下今日很是高興。她很難不將仙仙今日失蹤的事情,與殿下今日的反常聯繫在一處。「今日攝政王的人尋來了紫露院裡,說是要尋仙仙姑娘。」
長卿邊說著話,便與殿下夾著菜。殿下卻用得不急,「你該是在懷疑,與孤有關。」
「長卿不想懷疑殿下,可長卿相信殿下做的每一件事情,該都是有緣由的。」
殿下看向她眼裡,方解釋道,「你可聽聞過烽火戲諸侯,紅顏多禍水。」
長卿只覺得,那雙長眸里的目光,陰狠卻又帶著些許喜悅,像是一隻得勝而歸的猛獸。他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攝政王若和瓦剌太師起了衝突,那便是大周和瓦剌兩國之間的國事了,殿下。」
殿下勾起嘴角,眼中興奮未平,扶著她道,「大周與瓦剌之間早就貌合神離,和平卻也不過再有三年。眼下以大周的國力尚可一戰,若拖到三年之後,再遇旱災饑荒還有北邊來的沙暴,只怕大周不過強弩之末。」
長卿望著眼前的人忽的覺得幾分陌生。她想起那個夢中,與瓦剌一戰的確就在三年之後,而她也親眼見得京都城門下那場大戰,卷著沙暴。「殿下是怎麼知道三年之後,定會與瓦剌一戰的?」她不覺便開口問了出來。
對面的人面色怔了一怔,好似將將發覺自己說多,這才端起酒杯來,再飲了一口。「此事勤政殿內與百官商討過,孤也不過是推算。」
長卿遲疑著,本還打算問問。腹中小人兒卻鬧得厲害了,一陣疼得她氣兒都不太順。殿下直將她扶著,「怎了?他踢你?」
「嗯。」長卿牽著他的大掌放到自己肚皮上,那裡正鼓著個小包,好一會兒方才消停下去。殿下與她揉了好一會兒,方將她抱起回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