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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55:34 作者: 紫夭
她若此刻抽身,還能與殿下說她根本不在意,也並不想與他有什麼將來。可若她承認了,跟他回了京城,作了他的妻妾,她只怕自己會越來越貪婪,變得和殿下一樣,想要占有全部…
情愛本就是如此,若有人說能輕快拿起,又平淡放下,那定也不是真話。
凌墨只見得那鳳眸中生了氤氳,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太后…她怕是有心無力了。」
長卿這才猛地驚醒過來,「殿、殿下將太后娘娘怎麼了?」
「不是孤將太后怎樣。」殿下說著一把將抱起,放入了被褥,「你以為晉王會放過太后?」
長卿想起來,她一早聽過那些傳聞,晉王的生母好似是在壽和宮中受累致死的…「他,他要替生母報仇麼?」
凌墨直抬手去順了順她的眉心,「所以,這些事情遠比你想的複雜。孤自會去處理,你且安心養好身子。」
長卿頗有些乏困,殿下的聲音又很是溫和,這話聽起來,像是年幼時候阿爹的安慰,不論什麼事情,阿爹都會處理;可仔細品味,更像是一個可以依賴的人。
她合上雙眸的時候,頗有些明白了,殿下是想讓她依賴於他。
可是長卿並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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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卿早起的時候,殿下已經不在了,卻留了話給明英,說他與劉大人一道兒去看看排水溝渠的工程。長卿用過早膳覺著乏悶,便磨著明英,問了好些明鏡的情況。
明英只說,醫藥都用過了,精神也好了些。讓她別再擔心。
下午,世子爺卻來了小別院,手中還拿著個小箱子。「殿下怕你乏悶,讓杜某送些東西來與姑娘。」
長卿揭開那小箱,裡頭都是些九連環之類的小巧玩意兒,兒時的時候,她也玩兒過一些,殿下這是當她小孩兒在哄麼?
世子爺一直在旁陪著,長卿解出來幾個,其餘的便也懶得再用心力了,將解不出來的都送到世子爺手上。她卻問世子爺又打探了一句,「殿下的鬢髮是如何白的,世子爺可知道麼?」
杜玉恆手中的機關頓了一頓,嘆氣道,「殿下未與你說麼?」
長卿搖搖頭,「殿下很少與長卿說他自己的事情。」
杜玉恆無奈笑了笑,稍稍抬眸掃了一眼長卿面上的神色,只見得這丫頭眼裡三分疑惑,實則還多有些小擔心。早年侯府和國公府多有走動,他每每見著這丫頭,心裡也是幾分歡喜的。只是侯府落難,那場未曾有的婚事便也成了一場唏噓。
這丫頭成了太子的人,他原以為她是不樂意,方才從東宮出逃,可今天看來,這丫頭對太子殿下也並非沒有關心,「太后壽宴之後,殿下大病了一場。該是就是從你走的那日開始的…病好之後,殿下的鬢髮便全白了。」
長卿聽得心裡有幾分不好受。她雖然如此猜過,可她卻不敢真真切切這麼想,她那時候打定主意接受太后娘娘的條件,從東宮出逃,便也是料定了,自己對殿下並沒有那麼重要…
「那、那太醫可有說過,殿下當時是什麼病?」
杜玉恆抿了抿唇,他自幼在太子身邊伴讀,太子雖為太子,苦難也是一點兒也沒少受的,「殿下那般性子,原就是損耗氣血的。早兩年皇后過身的時候便留有思慮的病根。太醫說,這回該也是同一個毛病。」
「那,還能好麼?」長卿也不知為何,竟是脫口而出問了出來。她內心裡不自覺的,並不希望殿下有這些苦難。
杜玉恆卻笑了笑,「這只能問問許太醫了…」他說著,又開始著緊解起手中的機關謎題來。
長卿一顆心,忽的有些提不起來,又放不下,懸在空中,整整一個下午都悶悶的…
下午的陽光幾分暖意,從窗戶上斜斜灑到桌邊。
杜玉恆又解開一道兒機關,見得一旁人面色幾分躊躇,只好勸了勸,「要不要出去走走?」
長卿幾分怔然望著世子爺,「殿下不讓我亂走。」
杜玉恆笑道,「殿下也有吩咐,等得下午陽光不那麼烈了,便帶你去趟西湖邊散散心。」
長卿只覺殿下難得如此體貼,她卻也真是悶著了,方由得婢子們給自己梳洗,淡淡畫了幾筆妝容,跟著世子爺一道兒往外頭去。明英也一路跟著,該還是怕她亂跑。
世子爺比起殿下,多了幾分趣味,一路行來,見得街頭雜耍和新鋪開張,還會指來讓她看看。
長卿一路行來,心裡悶氣方才散了一些。被世子爺帶著一路走來西湖邊的小碼頭,卻見得那身玄色衣衫正背手立著湖邊…她忙看了一眼旁邊的世子爺,世子爺卻對她笑了笑,「是殿下的意思。」
殿下已經回身走過來扶她了,長卿也不知該不該作禮。到底是沒作,又被他扶著往一旁停靠著的小船上走,殿下垂眸看著她道,「陪孤游趟西湖。」
一葉扁舟,坐了四個人,頗有些擁擠了。
明英便就挪去了船尾,與船夫說起來話。杜玉恆見得落了單,乾脆去了船頭,迎著清風看看湖上的景色。
長卿靠著殿下身邊坐著,被他攬著手臂和肩頭,當著世子爺明英都在的時候,殿下什麼話也沒說。眼下方才開口問她,「杜玉恆與你那些機關玩意兒有意思麼?」
長卿笑得幾分侷促,「長卿笨得很,解不出來。都是世子爺解的…」
殿下卻道,「明英說你在屋子裡悶,孤與你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