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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53:31 作者: 第一隻喵
不由得想起先前裴寂說的,太子是仁君,定能體恤民生不易,安撫天下,可如今,太子的地位雖然一天比一天牢固,與當初他們盡心竭力想要扶保的仁君,卻是越來越不一樣了。
忽聽應璉問他:「子墨,你有什麼想法?」
「要麼推舉福王?他身份也夠,又是個不管事的,」崔白嘆口氣,「要是無為在就好了,他必定有萬全的主張。」
「無為不是不在嘛!」應珏道,「十二叔雖然身份夠,不過陛下總說他耽於玩樂,不是幹事的材料,要是提了他陛下又不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幾個人?」
他嘆口氣,道:「要是有個既不讓陛下忌憚,又跟我們一條心的就好了!」
應璉心中一動,看著他說道:「或者,就是五弟吧。」
「什麼?」應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時連連擺手,「我不行,我又不曾打過仗!再說這事分明應該二哥去的!」
「你雖不曾打過仗,但曾經跟著杜忠思學過兵法,總是懂的,再說兵力自有陛下親自調動,應該不會讓你直接插手,這個大總管,應當主要是為了協調康顯通和石志寧,免得他們互相不服。」應璉打量著他,慢慢說道,「陛下曾經斥責惠妃貪心不足,應當不會讓六弟做這個大總管,我們一致都推舉你,應當有幾分把握。」
「這怎麼行?」應珏連聲推辭,「我無德無能,如何能做大總管?」
「你與我原本也是一體,我既去不了,你去也是一樣。」應璉一錘定音,「就這麼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中間連載的時間太長了?感覺現在追文的和評論的都少了好多,嘿嘿。
第125章
望春院中夜風微涼, 沈青葙獨自坐在階下,望著漆黑天幕上白光微茫的銀河,不知第幾次想起了裴寂。
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他了, 聽說近來告假回城養傷,也不知那傷, 到底好了不曾?
「娘子, 」夜兒端著托盤過來, 「該吃藥了。」
因為籌劃著名脫身回城,是以沈青葙一直不曾停過藥, 此時接過來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留在舌尖上, 沈青葙由不得皺了眉,夜兒連忙遞過來一盞清水給她漱口,待漱過之後又送上一盞蜜水, 道:「這是宋女官送過來的枇杷蜜,奴調了一盞, 娘子嘗嘗吧。」
沈青葙接過來喝了一口,溫水調的枇杷蜜,清甜適口, 卻突然想起來, 去年這會子在雲州, 她急怒之下高燒不退, 裴寂總是看著她吃了藥, 再調一盞溫熱的蜜水給她過口,哪怕回長安的路上那麼顛簸艱險,在這事情上裴寂也從不曾馬虎過。
口中的蜜水突然就酸澀起來,怎麼也咽不下, 沈青葙把水盞放回托盤上,低聲道:「拿下去吧。」
夜兒走後,四周又恢復了寂靜,不知哪裡的蟋蟀高高低低地叫著,偶爾有綠光一閃,是秋來最後的幾只螢火蟲,沈青葙將薄薄的毯子拉到下巴底下圍好,靠著引枕,終於放任自己,回想起去年此時,與裴寂相識的一切。
最開始時,他分明並沒有動那樣的心思。
那時她中了媚藥,那零星留下的記憶中,似乎對他很是親昵,可他並不曾動她,反而想法設法給她解毒,還幫她躲過了齊雲縉,那麼,是什麼時候,他突然改了主意呢?
好像是她見到韋策那天。那時候她在房中梳妝,他突然闖進來,第一次喚她青娘,仔細回想起來,當時他的態度非常古怪,尤其在提起韋策時,她能感覺到他明顯惡劣的語氣。
之後她與韋策商議,決定投靠東宮,將內幕告知裴寂,也就是那時候,他才露出了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可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突然改了主意,做出與他一貫的品性背道而馳的事情?
沈青葙將薄被又拉高一些,許是太冷,總覺得鼻子有些酸。
既然做了這等事,就該惡劣到底,為什麼要拼著性命救她,又當面隱瞞,弄得她這般心神不寧,反反覆覆不能放下?
牆外突然響起一聲喚:「喂!」
沈青葙嚇了一跳,循聲望去,齊雲縉正從牆頭躍下,黑衣隱在黑夜中,如同暗中竄出的猛獸,沈青葙本能地想要高聲叫人,齊雲縉眨眼間已經來到跟前,一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別叫!」
聲音被堵在喉嚨里,他身上濃烈的汗味兒和馬匹氣味劈頭蓋臉撲上來,沈青葙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了起來,正要掙扎時,齊雲縉鬆開了手,低低一笑:「某回來了,你猜某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沈青葙急急坐直了,將薄毯又圍得緊些,「深夜不便,齊將軍有什麼話請明天再說。」
齊雲縉在星光底下瞧著她,多日不見,她比他離開時好像又瘦了些,眼睛濕濕的,怎麼看怎麼像是哭了,到底誰又惹她了?深更半夜坐在院裡哭。
齊雲縉不由得又湊近些,抬手去摸她的眼睛,問道:「你哭了?」
沈青葙急急躲過,一下子沉了臉:「你做什麼?」
齊雲縉覺得中指的指腹蹭到了一點柔軟的肌膚,但是她躲得很快,到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哭了,便只是彎著腰探著身子看她,聲音壓得低低的:「誰惹你哭了?」
他靠得太近,沈青葙一陣心慌,連忙道:「我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