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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53:31 作者: 第一隻喵
之前雲州案時,杜忠思雖然奉詔入京,卻只在紫宸殿外與應璉說了幾句話,此次重陽節奉詔入京,雖然兩個人都在神武帝身邊伴駕,但四周都是耳目,什麼話也不能說,應璉一來念著故交,想要敘敘舊,二來東宮情勢不好,他也想將心腹之事告知杜忠思,討個商量,是以今天便借著去公主府的機會,中途跑出來,約見杜忠思。
此番四周無人,只有姜規這個心腹,應璉便放下顧慮,低聲道:「忠思,我這次見你,是因為近來聖人……」
話音未落,假山外突然閃出一人,急急說道:「殿下快走,聖人已經知道了殿下的行蹤!」
應璉大吃一驚,定睛看時,卻認得是裴寂身邊的郭鍛,杜忠思並不認得,刷一聲抽出長刀,正要上前,應璉忙道:「忠思住手,他是裴寂的人!」
杜忠思連忙收刀,郭鍛急急忙忙說道:「杜節度快跟我走!今天的事已經發了,聖人眼下正滿城裡尋找太子,李肅的人盯著這裡,快走,快走!」
應璉半信半疑,還想再問,姜規忙道:「殿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快走吧!」
杜忠思略一遲疑,也道:「殿下,臣先告退!」
他跟著郭鍛出了假山,這宅院十分僻靜,隔壁幾處房屋也沒什麼人跡,郭鍛飛身躍出宅牆,幾個起落就在隔壁的宅子裡穿行起來,杜忠思也只得跟著掠進去,接連過了幾座宅院,郭鍛邊跑邊低聲向杜忠思說道:「杜節度,外面到處都是耳目,坊門前也有李肅的人守著,我們只怕出不去,前面有一處酒家,某來時已經以節度的名字定了一間房,節度跟某悄悄過去,到時候若是問起,就說一直在那裡吃酒吧!」
杜忠思跟在他身後急急奔跑,點了點頭:「目下也只能如此了。 」
宅院大門前,姜規定定神,一把拉開門,一隊神策軍正列隊往這邊來,張登仙走在最前面,看見時連忙問道:「姜規,殿下去了哪裡?」
「我在此。」應璉從後面走出來,神色平靜,「張內侍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殿下,」張登仙連忙躬身行禮,恭謹說道,「陛下請殿下速速回宮。」
「好。」應璉邁步往前走,狀似隨意地問道,「宮裡是有什麼急事嗎?我剛從公主府出來,想順道看看姜規新置辦的外宅,剛進門你們就追過來了。」
張登仙猶豫了一下,才道:「楊萬仞私自進宮與太子妃見面,聖人震怒。」
「什麼?」應璉吃了一驚,「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明德殿中。
趙福來匆匆走來,低聲向神武帝回稟道:「陛下,永興坊門守衛證實,杜節度使辰初兩刻喬裝進入坊內,至今未出。」
作者有話要說: 裴寂:雖然沒出場,但到處都有我的影子~
第56章
韋策站在庫房門前, 眼睛始終不離往內宮去的方向,心神不寧。
梁巍已經去了許久,始終沒有消息, 是沒找到李肅,還是又出了別的岔子?
他等得有些心焦, 由不得靠著牆, 手指下意識地摳著牆上的磚縫, 驀地想到,這種背後告密的人, 從前他是最厭憎的。
當初在國子監時,同窗之間難免會議論朝政, 說起東市的銅匭時,有些同窗認為天子要想盡知下情,就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 銅匭的設立能讓人心存敬畏,不敢為惡, 而他一直認為,銅匭意在鼓勵告密,長此以往, 會令人心敗壞, 滋生奸邪。
為此, 他還曾與意見不同的同窗舌辯數日, 誰料想如今, 他也成了告密之人。
韋策的手指用力摳著磚縫裡的土灰,指腹磨得有些疼,心裡的遲疑漸漸被壓了下去。他要儘快爬上去,爬上去救她, 太子縱容裴寂欺辱她,太子私下與外臣傳遞消息,是太子有錯在先,怨不得他告密!
就在這時,梁巍急匆匆地走了回來。
一把將他拉進庫房裡,滿面喜色地開了口:「韋兄,成了!」
韋策心裡一緊,生出一股怪異複雜的情緒,悶悶問道:「怎麼說?」
「李肅聽我說了之後立刻讓人跟了上去,你猜怎麼著?」梁巍樂滋滋的,「不僅有楊家的下人,還有太子妃的長兄楊萬仞!如今連聖人都驚動了,直接去了東宮!」
銅匭,告密,奸佞小人。韋策腦海里不停地冒出這些詞,心煩意亂,卻還是竭力平靜著神色,問道:「沒想到事情鬧得這麼大。」
「可不是嘛!」梁巍眉飛色舞,「雖然李肅沒來得及說什麼,不過我有預感,肯定是大事,說不定那位要如願以償了!」
他嘿嘿地笑了起來,韋策心亂如麻,那位如何才算如願以償?拉下太子,推上紀王,儲位更替嗎?
韋策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頭一次意識到,這事情的後果,很可能是朝野震動——他居然在其中扮演了這麼一個角色!
興道坊崔府。
裴寂低聲向崔白說道:「……你快些想法子與趙驃騎搭上話,內中的詳情只有趙驃騎知道,千萬要說服他趕在面聖之前給殿下遞個消息,好歹讓殿下知道該怎麼回話。」
他來得太突然,說的狀況又太嚴重,崔白到此時還有沒完全理清楚思緒,皺著眉頭邊走邊問道:「是誰傳信給你的?難道那人沒說宮裡現在的情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