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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53:31 作者: 第一隻喵
沈青葙不敢再躲了。咬著嘴唇按住他的手, 輕輕推著又放回腰間, 低聲道:「辦完了。」
「和離?」他的聲音不疾不徐, 沒有絲毫的意外。
沈青葙想, 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他呢?在他面前, 她便只能這麼透明稚弱,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嗎?
這念頭讓她生出幾分頹喪,然而也只是一瞬,她便將情緒藏好了, 柔聲道:「是。」
「阿嬋是怎麼處置的?」裴寂又問。
他不肯再老老實實地抱著她,那雙手滑出腰際,四處流連,因為穿了齊胸束著的裙,在衫子底下便沒能找到入口,於是那隻手指纖長的手略一遲疑,移到了肩頭。
沈青葙僵了一下,連忙去捉,卻被搶先捉住,拿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腰後,聲音低沉:「別動。」
她便不敢再動了,他的手放在她肩上,隔著繚綾的衫子,手指只是慢慢摩挲,暖熱的體溫透過輕薄的料子,一點點傳遞到她身上,沈青葙惴惴不安,想躲,又無處躲,忍不住提醒他:「外面還有人。」
裴寂微微低了眼看她,鳳目中帶了笑:「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沈青葙心中生出一絲僥倖,莫非是她想多了?
下一息,裴寂的手伸進衫子裡。
溫熱的指腹一點點撫著後頸的肌膚,裴寂聲音溫雅:「怎麼處置阿嬋的?」
沈青葙突然意識到,她恨極了他這種嘴裡說著正事,手上卻不肯放過她的模樣。
尤其是此刻,她滿心裡還都在想著方才發生的事,那些將她原有的生活打得粉碎的事情,一件都不曾消失,沉甸甸的都積壓在心頭,而他偏要這般惡劣,只是不肯住手地弄她。
沈青葙努力不去感覺他四處遊走的手,低聲道:「杖責一百。」
「由沈家人動手的話,想來是死不了。」裴寂的手一點點向下,中指的指腹點在沈青葙的鎖骨上,沿著微微凸起的骨頭,一點點摸過去。
沈青葙突然想起從前在西市看見過的,給人批命的盲眼老翁,枯樹皮似的手搭在客人的手腕骨上,沿著骨骼的走向細細摸索,口中說著含糊不分明的套話,聲稱是客人未來的命運。
禁不住抬眼看了下裴寂,他眼睫低垂,眼尾處有淡淡的紅,似是察覺到她在看他,微闔的鳳目稍稍一張,有光影掠過。
沈青葙連忙低了頭,腦中卻不由自主浮現出裴寂端坐西市,給人摸骨的模樣——這般道貌岸然地說著滿嘴胡話,還真是與他十分相稱。
一點嘲諷的笑不自覺地漏出了紅唇。
下一息,下巴被他捏住,抬了起來,裴寂語聲清淡:「笑什麼?」
沈青葙自然是不敢說的,只在他手中微微搖頭:「沒笑。」
裴寂看著她,眼前閃過方才她與韋策說話時的模樣,她向前探著身子,臉湊在打開的車門處,一雙清泉般的眼睛微微紅著,低聲叫韋策,策哥。
那時候夕陽金紅的光正披拂在她臉頰上,有淺淺的絨毛,軟而無害,又毛絨絨的讓人想要親近,裴寂原本只是想遠遠看她一眼,結果沒忍住,當著她母親的面,公然帶走了她。
她母親看他的眼神,簡直是要飛出刀子一般,那個她叫策哥的少年,牙都快要咬碎了。
不過,他私心裡倒是覺得挺痛快的。裴寂微微勾了唇,那點淺的幾乎看不見的笑融進眼裡,拇指按在沈青葙的紅唇,低聲道:「你騙我。」
「沒有。」她依舊是軟而乖的聲音。
可她方才,分明是笑了,那種嘲諷又狡黠的笑,像只毛絨絨的白狐狸。裴寂沒再繼續這個問題,拇指壓著她柔軟的唇,從左至右,又從右至左,低聲道:「你叫他策哥?」
那點積壓已久的妒意剎那間流露,剎那間又消失,手中人慌張了一下,很快恢復了鎮定:「以後再不會了。」
還真是,乖。裴寂收回拇指,托住了她的下巴:「叫我。」
沈青葙驀地想起,與他的第一次,他便是這樣扳過她的臉,不容置疑地命令她,叫他。
那點被深深掩藏著的恨意浮上來,沈青葙低垂著眼皮不肯看她,聲音柔軟:「三郎。」
有一剎那,裴寂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恨,然而那片刻太短,短得連他也不願去細想,便只是稍稍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低聲又命她:「叫我。」
「三郎。」沈青葙抬眼看他一下,乖巧溫順。
裴寂一低頭,吻上了紅唇。
跟著閉上了眼睛。沉迷其中的時候,最不需要的,便是明察秋毫。她已經是他的人,逃不掉也躲不開,他有的是時間慢慢與她周旋,也不必計較她一時一刻的哄騙。
何況此刻的她,實在是很可口。
沈青葙被他牢牢固定著,很快就喘不過氣來。他一只手扣著她的後頸,迫使她迎著向他,接受他的深吻,他的唇舌帶著不容置疑的強橫,脅迫著她一道癲狂,在親吻的間隙他還會用牙齒咬她,沈青葙察覺到他有一顆牙齒是尖的,咬下來時鋒利尖銳,與他溫雅的容貌全不相稱。
那種原本就有的恐懼感覺又浮上來,他是蹲在黑暗裡的巨獸,張開了獠牙,要將她撕碎了咬開了,一點點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