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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53:31 作者: 第一隻喵
眼下投向裴寂,說不定也能官復原職,還說不定,他願意娶沈青葙呢?
「二郎,你還跟她嘀嘀咕咕說什麼?」宋柳娘見他們小聲說話,疑心起來,「快去寫文書!」
「夫君,」楊劍瓊瞟了宋柳娘一眼,向沈潛說道,「答應裴寂的是他們,答應齊雲縉的也是他們,到頭來兩頭不落好,吃苦受罪的卻是你,夫君,我,我真是心疼你……」
她低頭抹著淚,傷心欲絕,沈潛終於終於下定了決心:「阿耶,阿娘,這文書,我不能寫。」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一下,爭取下兩章和離~
第37章
郭鍛隔著窗戶, 指著裡面一個女人,低聲向沈青葙說道:「沈娘子,那個女人就是阿團。」
沈青葙從打開了一條縫的窗子裡望進去, 短榻上坐著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頭上戴了幾件金銀首飾, 懷中摟著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男孩, 此刻盤膝坐在屋裡, 面上看著雖然還有些不自在,但舉止還算鎮定。
再看她的模樣, 長眉細眼,翹鼻薄唇, 雖然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動人處,但比起楊劍瓊雍容華貴的相貌,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沈青葙怔怔的, 有些想不明白。起初聽說沈潛偷偷養外室,她還以為是那種風流嫵媚的女子, 勾住了沈潛的心,然而看這模樣,根本遠不及阿娘, 那又是為什麼, 阿耶要偷偷養著她, 背叛阿娘?
「那邊屋裡是陶雄, 是韋家的僕人, 跟阿嬋十分親近,娘子家裡出事時,他也在雲州。」郭鍛帶著她往後牆的角屋走,又一指裡面, 「娘子看看,可曾見過他?」
角屋的窗戶很小,光線有些昏暗,沈青葙定睛細看,陶雄看起來是四十來歲,高顴骨細眼睛,膚色黧黑,鼻子略有些鷹鉤,卻是老實中透著兇狠的模樣,只是這張臉,她從來沒有印象。
沈青葙搖搖頭,低聲道:「我沒見過他。」
她想阿團也就罷了,畢竟是跟她家有關,可陶雄又有什麼緣故,為什麼郭鍛要帶她來看,又問她見沒見過呢?
卻在這時,突然聽見陶雄開了口:「開門,我要去茅房!」
沈青葙一個激靈,藏在記憶中的聲音突然被喚醒,那是在雲州別院的松林外,在她昏倒的前一刻,聽見過這個冷冰冰的男人聲音,他道,怎麼處置她。
是陶雄!
當時只有她和阿嬋,阿嬋與陶雄很是親近,她被賣到了妓宅,阿嬋卻好端端地找到了韋策……
沈青葙深深地吸著氣,壓下了聲音里的顫抖:「郭鍛,你即刻著人給郎君傳信,這個陶雄,就是當時在雲州擄劫我的歹人。」
「花茵,」沈青葙又向花茵吩咐道,「備車,我要去開化坊我舅舅家裡!」
「娘子外出的話,是否先知會郎君一聲?」花茵試探著勸阻。
「時間等不及,」沈青葙看她一眼,道,「讓郭鍛順道跟他說一聲吧,我先走。」
「娘子,」花茵還是不能放心,又道,「一來一回很快的,耽誤不了多久。」
沈青葙一顆心砰砰地跳了起來,這是她生平頭一次,這麼強橫地與人說話,雖然對只是一個婢女。
然而,她如今在這宅子裡,只是孤零零的一個,若是不能夠硬氣起來,難道要像坐牢一般,時刻被這些侍婢盯著,哪裡也去不得?
沈青葙回憶著素日裡母親約束下人的模樣,神色平靜著,聲音卻放得慢些低沉些,刻意帶出了威壓:「怎麼,只有郎君吩咐得你們,我便不行嗎?郎君素日裡,難道不曾說過,要你們聽我的吩咐?」
花茵也是頭一次看見她這般強勢,心裡暗自吃驚著,連忙福身請罪,道:「奴不敢。」
「那就立刻去備車!」沈青葙邁步往回走,「新荷,服侍我更衣。」
花茵再沒敢多說,匆匆過去準備出門的物事,新荷暗自吃驚著,低頭跟了上來,沈青葙走出幾步,手伸開來,手心裡都是汗,攥得太久了,指甲在手心掐出了幾個印子,凌亂的月牙。
原來發號施令,強壓下別人的意志,也並不很難,她做得到。
郭鍛叫來魏蟠,低聲吩咐道:「我得跟著沈娘子一起走,你在這裡看好阿團跟陶雄,提防著齊雲縉劫人,就讓劉鏡去給郎君傳信吧。」
「好。」魏蟠四下一看,警惕地說道,「只怕這時候,齊雲縉也已經得了消息。」
東宮左春坊。
崔白看著正在架上翻找卷宗的裴寂,皺起了眉頭:「你這腿,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裴寂不想多說,只道,「你不在右春坊待著,到我這裡做什麼?」
「我聽說你昨兒去潞王府打馬球了,」崔白走近了,垂目打量著他的腿,「莫不是打球時扭到了?」
裴寂不置可否,拿著找到的卷宗坐回榻上,翻開了來:「你要是沒什么正事就回去吧,我還有正事要做。」
崔白瞥了一眼,見他翻的是天授朝律,不由得湊近來看著,道:「好端端的,翻這個做什麼?」
「你到底有什麼事?」裴寂合上卷宗,抬眼看他。
崔白笑了下,在他對面坐下來,想了想說道:「無為,你準備拿沈娘子怎麼辦?」
怎麼辦?裴寂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