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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5:41 作者: 檐上春
戚秋霎時泣不成聲。
但她不敢回頭,只能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大步離去。
江陵的晌午正是灼熱,烈日掛在頭頂,連吹過來的微風都顯得悶燥,走在路上,若無枝葉繁盛的青樹遮陰,不一會就要汗津津的。
離開戚府之後,戚秋和謝殊等人並未在此處再過久留,而是找了一輛馬車,由東影充當馬夫,幾人馬不停蹄地趕往了沙桃縣。
在這路途中,戚秋並沒有追問謝殊戚父到底對他說了什麼,在這一路上她都有些沉默寡言,不怎麼願意說話,看的謝殊擔心不已,一路上形影不離的跟著她,唯恐她出什麼事。
沙桃縣偏遠,光趕路便用了六日,但好在路上沒出什麼岔子,沙桃縣雖然有些破舊,但勝在民心淳樸,瞧著倒也安和寧靜。
謝殊知道自己此去江陵瞞不了多長時間,所以也不再刻意隱藏行蹤,而是以抓緊破案為主。到了沙桃縣之後,便讓東影拿著令牌直接上衙門打聽此案,並根據衙門的提示,順利地找到了當年那個突然改口的證人。
那個證人名叫連策,就是沙桃縣本地人,當年他在出命案的客棧里做小二,未改口之前聲稱親耳聽到莊赫蘭和死者發生了劇烈的爭吵,隨後只聽一道悶聲倒地的聲音傳過來,再然後便是莊赫蘭慌慌張張地奪門而出,他頓時心生疑慮,等莊赫蘭走後進去一看,發現死者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嚇了一跳,立馬喊來了人,並且報了官。
只是後來,他不知為何又改了口,聲稱自己也不確定與死者爭吵的人是否是莊赫蘭,因為他離得遠,看的並不清楚,只是那人身形和莊赫蘭有些像,便下意識以為是他。
他這一改口,案子只能重新調查,正好又有人作證說當時與莊赫蘭一起在茶館喝茶,現場雖發現了莊赫蘭的玉佩,但因兩個人是結伴同行的,故而也算不上什麼有力的證據,莊赫蘭便被無罪釋放了。
到最後,此案變成了懸案,雖然當時調查此事的衙役都懷疑人就是莊赫蘭殺得,但苦於沒有什麼證據,也只能作罷。
戚秋和謝殊在了解過案情之後,不由得懷疑,莊赫蘭之所以能被無罪釋放,或許是幕後之人在背後安排。
莊敬求助戚家被拒絕,這個時候若是幕後之人向他拋出橄欖枝,並拿莊赫蘭做誘餌,莊敬將兒子看得那麼重,不可能會拒絕。
而莊赫蘭的失蹤也一定與幕後這三方勢力有關。
或許就是幕後之人把莊赫蘭從大牢里救出來之後又將人關押了起來,以此來要挾莊敬,拿捏住他不敢輕舉妄動。
得知了證人所在的街巷之後,戚秋謝殊和東影山峨四人一刻都沒有停歇,立刻找上了門去。
只是卻是撲了個空。
一連三日,連策家中都沒有人。
就在戚秋和謝殊不解,還以為是自己打草驚蛇讓連策給跑了之時,衙門卻是突然派人找來了東影,聲稱連策此時人在衙門裡。
戚秋和謝殊皆是一愣。
等趕去了衙門,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縣太爺得知謝殊的身份,親自接見四人,並將這幾日發生的事給講了一遍,「連策說自己得了治不好的病,不久就要離開人世,這件事壓在他心裡太久,他心裡實在是愧疚,如今便不想再繼續隱瞞下去。」
「當年的那樁兇殺案,他之所以突然改口,是因為周家。」
見戚秋和謝殊面露不解,縣太爺解釋道:「周家是沙桃縣出了名的富商,不僅如此周家的老太爺也就是沙桃縣的上一位縣太爺,當時這樁案子就是發生在周老太爺任職期間。」
「周家給了連策一大筆銀子,威逼利誘讓他改了口供,不然就打死他和他母親,連策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長大,下官與他也算是舊友,了解他的性子,最是率真正直,若不是周家拿他母親威脅,他是一定不會這麼做的。」
縣太爺嘆了一口氣,「他如今得病,有今日沒明日的活著,此事壓在他心裡煎熬數年,如今終於是瞞不下去了。」
謝殊聽後沉默了片刻,「周家為何會威逼利誘他改口供?」
縣太爺搖了搖頭,「這下官便不清楚了,詢問連策,他也不明白。按理說死者和莊赫蘭不是本縣的人,沒道理周家要偏護莊赫蘭,跟死者更是沒有仇。」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
周家也是聽從他人派遣,所以這才要逼迫證人改口供,救出莊赫蘭。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連策和這位縣太爺說的是實話的前提下。
知曉謝殊身份,知道謝殊想要調查此案之後,縣太爺不敢輕舉妄動,而是詢問了謝殊的意見,並且聽從了謝殊吩咐,先不傳召周家,大張旗鼓的調查本案,而是先壓下此事,未免打草驚蛇。
真相來的猝不及防,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從衙門走出來之後,戚秋還覺得有些不真實,不禁問道:「表哥,你覺得縣太爺或者說是連策說的是真話嗎?」
謝殊沉吟片刻後說道:「有幾分可信。當年的案子證人突然改口,案子也調查的並不清晰,最後更是糊裡糊塗的成了懸案,若是沒有縣太爺的默許,很難做到。」
「只是也不能定準此事就是周家所為,畢竟如今這位縣太爺與周家多有不對付,想通過我們的手除去周家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