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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05:45:41 作者: 檐上春
江琛不禁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怎麼了,怎麼突然病的如此厲害,連太醫都沒有辦法。聽說你已經去請了王老先生,只希望老先生能趕緊進京,給陛下把把脈。」
謝殊道:「前些日子王老先生已經傳信過來,說是正在快馬加鞭往京城趕。」
江琛點點頭,看著謝殊神色不怎麼好,不禁問道:「朝堂上還好嗎,陛下這一病倒,你們就需要多操勞一些了。」
唇角繃直,頓了頓,謝殊嘆了一口氣,「如今陛下昏迷,為了平衡朝局,穩住局面,朝臣中正在選舉輔政大臣出來維持局面,但因人選問題吵得不可開交。」
江琛對此事也早有耳聞,沉默了片刻問道:「這輔政大臣不是那麼好選的,既然能力出眾,又不能權利過甚,還要能服眾。若是陛下很快能好起來也就罷,若是……那往後十年恐怕都要依賴這些輔政大臣了。」
若是咸緒帝能很快好起來,有他掌管朝政,朝堂之上自然穩定,但若是好不起來,膝下唯一的皇子又如此年幼,這朝堂自然把持在這些輔政大臣手裡。
一個選錯,就有可能將大齊江山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這也是為什麼大臣們商量至今,卻依舊選不出幾個又能服眾又有本事的大臣出來。
江琛感嘆道:「此事頗為棘手啊。」
謝殊揉了揉眉心,「現在眾位大臣都在商量要不要請太后出來主持局面。」
江琛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這也確實不失為一種辦法,請太后出面,先維持住朝政,其餘的還能從長計議。」
謝殊沒有說話,垂下眸子,靜靜地看著手上的玉扳指。
說起眼下的局面總是壓抑,不免覺得如今山河就如外面隨風輕盪的鮮花一般漂泊,也不知是何時,大齊的江山竟淪入到了如此田地。
雖沒有外患,卻是內憂不斷。
偌大的江山就像是被捅了無數個窟窿一般,寒風不斷湧進,哪怕是遠離朝局的人也能感受到這股股涼颼颼的寒意。
江琛不禁嘆了一口氣。
他捧起手中的茶盞抿了一口,剛想打起精神說點輕鬆的事,就聽一旁的謝殊突然開口,「江琛,你可否讓長公主在這幾日舉辦一場馬球會?」
江琛一愣,放下手裡的茶盞,抬起眸子看著謝殊,有些不明白謝殊這是何意。
墨色的眸子在此時顯得有些沉甸甸,謝殊看著江琛,抿了抿唇,說出了自己此行的來意,「就當幫我一個忙。」
*
暗沉的天,斜風細雨綿綿,斷斷續續的小雨下的人心煩躁。
自那日謝殊將戚家的案子交由內閣之後,此事便在京城裡傳開了,人人都說是戚家保不住了,謝家趁機趕緊脫手此事,免得被連累。
說得有鼻子有眼,就跟真的一樣。
水泱和山峨都慌張了起來。
戚家的事本就棘手,她們不信內閣的朝臣,只信謝殊,可如今謝殊卻是撒手不管此事了,這不免讓她們內心惶惶。
謝夫人也聽聞了此事,不明白謝殊這是在做什麼,也沉不住氣了,讓人去找謝殊,讓他給個說法。
只是派人去了幾趟錦衣衛,卻一直都沒有找到人。
誰也不知道謝殊去哪了。
戚秋躺在貴妃榻上,依舊看著手裡的那本《前朝記事》,並沒有因為外面的傳聞而慌亂起來,哪怕山峨和水泱已經急的一頭汗了。
她相信謝殊。
謝殊絕不可能撒手不管,更不會如傳聞那般是為了急著跟戚家撇清關係,就算外面的傳言是真的,戚秋也相信謝殊一定是有他的目的。
翻看著手裡的書籍,戚秋卻在心裡默默地分析著局勢。
如今玉全幫隨著謝殊的調查已經全然浮出水面,處在京城的勢力也被連根拔起,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根本不足為懼。
那麼就只剩下另外兩派勢力。
其中一個想來就是以秦丞相、不、或者說是榮郡王府為首的另一派勢力。這派勢力多以朝堂重臣為首,隱藏在風雲變波的朝堂之下,蠅營狗苟,暗度陳倉。
並且他們還和玉全幫有一定的牽扯。
雖不是一派,但兩撥人卻有著一定的關係,並且有些事是彼此心知肚明的。
只是玉全幫的目的尚且可說是復國,那以榮郡王府和秦丞相這派勢力又是為何呢?
造反嗎?
每每想到這裡,戚秋的呼吸都要加重一些,手裡的書掉地都沒有發現,只覺得內心動盪不安。
這盤棋實在是太大了,各方勢力錯綜複雜,牽連甚廣,甚至到現在都還有一方勢力沒有露面,不知所蹤,不知方向,沒有線索。
實在是過於棘手。
戚秋坐起身子,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花瓶,心中突然閃過一絲詭異感,稍縱即逝,讓她感覺自己好似要抓住了什麼。
只是還不等戚秋琢磨,只聽外面的翠珠敲了敲門,低聲說:「表小姐,東光來了。」
戚秋愣了一下,隨即想起可能是春陽當鋪那邊有什麼動靜,連忙道:「讓他進來。」
果然如戚秋猜想的那般。
東光一進來,便氣喘吁吁地說:「表小姐,苗義準備離開京城,屬下發現他已經開始買馬和收拾行囊了。」
戚秋一驚,站起身子,「為何突然要離開京城了,他要去哪裡可打聽清楚了嗎?」